闯, 像乍起的春风卷进屋院,从不看时辰, 不问他在做什么,毫无给他留些清净的自觉。
即使在掣雷城,她有事?寻他, 也不会计较时机是否合适。
从未像现在这样小?心翼翼,客气生疏。
季应玄越想心里越堵, 铁了心要晾着她,听见她放轻脚步,像猫一样轻轻在廊下走过来,停一会儿,然后又走远些。
日上?三竿,日头变得炎热,许多蝉躲在梧桐树叶里,渐渐将声调拉长、扯高。
仿佛在嘲笑她。
季应玄心想,如?今她的胆子,竟是连几只?蝉也比不上?了。
过了一会儿,蝉鸣声却渐渐低了下去,季应玄心中奇怪,遣出一枚红莲花瓣悄悄去看,发现流筝爬上?去梧桐树,正挥着长木枝将蝉都赶走。
季应玄:“……”
赶完了蝉,流筝坐在粗树杈上?,两条腿悬在半空晃啊晃,时不时幽幽地叹一口气。
突然,屁股下面响起“咔嚓”一声,那树枝竟被她坐断了,流筝也跟着直直摔了下去,只?来得及发出一声惊叫“啊——”
灵力被封御不得剑,她紧张地闭上?了眼睛,预料中结结实实摔个脚朝天的疼痛却没有发生。
有人从半空接住了她,缓冲后与她一同落地,用身体帮她垫着,丝毫没有摔疼她。
流筝从他怀里抬起头:“这也能被你赶上?,你何时醒的?”
季应玄不答,反问她:“你灵力暂失,爬那么高做什么?”
流筝从地上?爬起来,目光闪烁地说道:“闲得无聊,随便看看罢了。”
给她个台阶,她竟然都不肯承认,其实是怕蝉吵着他。
季应玄哼笑一声,站起身来,慢条斯理地整了整衣服,转身步履懒散地往屋里走,声音也冷冷淡淡地:“那你继续看吧,我回去睡了。”
“等?等?等?等?,”好容易盼着他醒了,流筝连忙拽住他,小?声央他道:“你能不能带我去见见我娘和?师姐……啊不,你告诉我她们在哪儿就?行,我自己去。”
季应玄:“在掣雷城,距此?九千里,你自己慢慢走过去吧,要不要帮你找匹马?”
流筝:“……”
他昨晚明明说娘和?师姐被安置在了北安郡!
见她一脸敢怒不敢言的表情,季应玄说:“即使是北安郡,方圆百里,你走过去也要大半天,何况像你这样细皮嫩肉又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姑娘,未必能平安到达,说不定过两天,我就?要去土匪寨里捞你。”
流筝表示怀疑:“青天白日,北安郡城里也有人劫道吗?”
季应玄说:“如?今的北安郡,可不是半年前的北安郡。”
凡界皇室出了大乱子,当今皇帝病危,皇太子把持朝政,有几个亲王联合起来反对他,数日前,距离北安郡最近的殷王举旗造反,不日就?要横扫北安郡。北安郡的百姓们听到了风声,纷纷卷着家产逃出了城。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
流筝略一沉吟,试探着问他:“那你身上?的伤好些了吗?不需要卧床休息吗?”
季应玄:“既然你求我,那我就?亲自带你过去吧。”
流筝:她还?没开始求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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