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只出神地盯着他的?侧脸,季应玄似笑非笑:“你还学不学了?”
流筝连忙端正姿态,清咳一声:“学。”
“照我方?才所讲吹气,才能绵长不断,你试试。”
他的?气息落在耳边,仿佛微风吹撩火星,烧成一片滚烫。
流筝绷着心神,专注地吹响陶埙,生疏的?音色呕哑嘲哳,她能感觉道身旁那人正竭力忍笑。
她暗悔自己真是会自讨苦吃。
穿得这样漂亮,明明练剑就能迷死他,干嘛想不开要学吹埙。
撞人家手里?了吧。
幸好季应玄最终没有笑出声,又耐心地教了她几遍,流筝终于?磕磕绊绊地将曲调吹下来,因此?信心大增,又爱不释手地吹了几遍。
掣雷城中没有日出,双头乌鸦从树荫中飞起?,意味着黑夜即将逝去。
流筝握着那只朱砂陶埙问季应玄:“这个能送给我么,你连传家的?镯子都给了我,这个应该也?不介意吧?”
季应玄说:“但它是红色的?。”
流筝:“红色怎么了?”
季应玄:“回头我做个紫砂的?给你。”
流筝扯着他的?袖子央他:“可我就喜欢这个。”
这可是他教会她的?一只埙,怎么能同别的?一样呢?
“那你喜欢红色吗?”季应玄轻声落在她耳边,“我说的?,是爱屋及乌那种喜欢。”
流筝领会了他的?话外音,心中砰砰乱跳,咬着嘴唇不说话。
季应玄眉眼含笑:“既然不喜欢,那就还给我。”
他作势要将陶埙夺回去,流筝紧紧护在怀里?,连忙道:“喜欢喜欢,爱屋及乌的?喜欢,行了吧。”
季应玄满意地点点头:“这埙送你了。”
眼见天色渐亮,再过一会儿将有宫娥往来后苑,季应玄要起?身离开,叫流筝也?回去睡一会儿。
“应玄。”
流筝却在身后叫住他,追了上来。
她犹豫了好一会儿,低低说道:“其?实有些?话,我本想离开掣雷城以后再同你说,如?今计划有变,我要与哥哥到莲花境中悟剑,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出来,只怕等不到那个时?候。”
季应玄说:“我是个闲人,在此?等你便是。”
流筝默了片刻:“那我也?要现在说。”
她正斟酌措辞,调理心绪,有宫娥捧着东西往这边来,为?首的?宫娥正要去给流筝送东西,在后苑见了她,赶上来向她行礼。
“雁姑娘,这是莲主派人给您送来的?几件法器,须请您试戴。”
流筝迟疑道:“现在就要试吗?”
宫娥说:“现在试戴,若有不妥,尚有更换的?时?间。”
流筝被她催促着回宫,当着她的?面,要说的?话也?说不出口了。
见她面有沮丧之色,季应玄温声安慰她道:“无妨,我等你从莲花境回来。”
流筝不忍心叫他枯等,又狠不下心叫他别等,踟蹰半晌,只闷闷地“嗯”了声,转头对宫娥说:“烦请前面带路。”
宫娥在前面走,流筝跟在最后,走出几步后又忍不住回头。
见季应玄仍在原地看着她,草木风露沾湿他的?衣袖,他那样温温笑着,眉眼仿佛笼在清润的?薄雾中。
似画中人,梦里?仙。
那一瞬间,流筝心头涩涩摇动,仿佛春蚕挣脱躯壳,夏雨碾过花蕊。
她再也?不顾宫娥的?催促与旁观,突然折身跑向他,撞进他的?怀里?,听见他胸腔里?与她同样剧烈的?心跳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