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此时,殿内忽然?响起悦耳的琴音,五彩花瓣自宫殿四角的机括匣中纷纷洒落,伴随着天女散花般的阵仗,“西?境莲主”的芳驾姗姗来迟。
“莲主”一身华美的曳地长袍,戴着黄金面具,姿态风流随意地在上首坐定。他的目光在殿内扫了一圈,落在雁濯尘身上。
“雁少宫主。”
透过黄金面具可以产生固定的音色,所以面具后的墨问津并不怕穿帮。
雁濯尘颔首回?应:“莲主尊上。”
墨问津拍了拍身旁的空闲地方,热情地邀请他:“少宫主可愿与孤同案而食?”
雁濯尘:“……”
好莫名其?妙的热情。
见他怔愣不应,墨问津失望叹气道:“莫非少宫主是嫌弃孤,看?不起孤?孤有哪里做得?令你不满意么?”
他努力模仿季应玄那种?慵懒随意、似讥讽似警告的语气,奈何缺少那种?浑然?天成的冷清音色,听起来有种?画虎不成反类犬的乞怜感。
季应玄通过业火红莲悄悄骂他:我让你交好,没让你讨好。
墨问津陡然?绷直了身体,冷笑一声道:“不来就?算了,孤也不稀罕!”
季应玄默默放下杯子?,叹了口气。
算他多嘴。
流筝低声同他道:“原来莲主的性格如此古怪。”
季应玄沉默半晌:“他大概是……犯病了吧。”
雁濯尘缓缓扶案起身,向墨问津的方向行礼,保持着仙门世家的良好风度说道:“莲主盛情,自然?却之不恭。”
他离开原处,拖着一双捕兽夹似的小鞋走到上首,礼数周全地与“莲主”并案而坐。一旁的侍女在他面前布下新的碗筷与金盏。
墨问津从未主导过这样关系微妙的宴席,只能凭借着从前与狐朋狗友欢聚时的经?验向雁濯尘表示亲近,对?侍女道:“将龙涎酒与少宫主满上,今日孤要与少宫主不醉不归!”
又向堂中一挥华袖:“舞乐呢,快些奏《六莹》、《九韶》!”
舞女与乐师闻唤,鱼贯入殿,只听一阵铮铮然?的古琴音,殿中舞女云袖飞动,翩翩起舞。
雁濯尘的心情很是复杂。
这位莲主给他的感觉,像是个颇有情调、却毫无城府的纨绔少爷,这样的人往往爱憎分明,心里藏不住事,倘若他与自己真的有抢夺剑骨的恩怨,不该如此云淡风轻。
倘若他连这副模样也是装的,那他的心机实在过于深沉。
可是他图什么呢?
墨问津痛快地饮了一盏龙涎酒,听见季应玄借红莲向他递话:“别喝了,先说正?事,你还是把帘艮传进来吧。”
墨问津哦了一声,高声朝殿外唤道:“帘艮!”
帘艮闻声而入,正?要上前,忽听墨问津道:“怎么教你的,又忘了?”
众人循声望向帘艮,但?见这位红发青牙的夜罗刹首领念了个诀,从一个长相吓人能止小儿夜啼的罗刹,摇身一变成了一个妩媚妖艳的窈窕姑娘。
变成姑娘的帘艮走到墨问津面前,娇娇怯怯地叉手行礼:“莲主大人,有何吩咐?”
流筝“噗”地喷出一口茶,季应玄忍无可忍,重重搁下了茶盏。
墨问津……简直太不像话了!
“坏了!”流筝突然?低呼一声,“莲主怎么会有这样的喜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