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应玄小心护着她,避免她被狂舞的人群冲撞。
他解释道:“客栈的仆役来给你送茶时,我向他打听了几句,他说庆祝太羲神女的诞辰是掣雷城里?流传了两?千年的习俗,因为此?地是后土业火的薄发地,也是太羲神女第一剑落下的地方?,纵然是妖魔,也感激她镇灭业火。”
流筝闻言竟有些感慨:“听父亲说,凡界几百年前也有纪念神女的盛大庙会,因战乱频仍,皇室更迭,渐渐没落了。”
当然也有其他原因。父亲说凡人功利,不?供奉没有好处的神仙,太羲神女既已身陨,无法为她的信徒实现愿望,所以?供奉她的人越来越少,直到庙宇颓败。
流筝更愿认为是凡人寿命太短的缘故。
“因为掣雷城历任城主都很重视此?事,”季应玄默默注视着她,意有所指地说道,“听说今日社火游行,掣雷城的城主也会露面。”
流筝的思绪被拉回来,神色古怪地看?着他:“掣雷城城主……你是说,西境莲主?”
季应玄眉眼微弯:“是啊,你不?是对他的传闻很感兴趣吗,听说他难得露面,我才想带你出来看?看?。”
流筝望着他不?说话,季应玄静静任她打量,仿佛没有觉察她数番的欲言又止。
狂欢的游行队贴着他们?身旁路过,五彩的花瓣纷纷扬扬洒落。
两?人静静对望了好一会儿?,各自心思流转。
许久,流筝笑了笑:“我确实很想见一见这位西境莲主。”
想知道在山道风沙里?见到的那个人,到底是不?是眼前的人。
流筝戴上面具,牵起季应玄的手,跟随游行的队伍向城主宫的方?向走去。
她身段窈窕,面具比旁人更精致繁复,走在这些奇形怪状的妖魔鬼怪中,竟成了扮神女扮得最像的一个。
周遭的人渐渐注意到她,朝她扬花瓣、洒圣水,要将她抬起来举到最高处。
流筝被这突如其来的热情弄得手足无措,正纠结该如何推拒才能不?惹怒他们?时,突然被一只手牢牢握住,拥入怀中,敏捷地将她带离了人群,三两?步跨进?一旁的小巷子?里?。
游行的队伍里?发出一阵躁动和骚乱,过了一会儿?又渐渐平息,继续向前走去。
周遭重新安静,天光依然明烁,隔着薄薄的衣衫,能清晰地感受到彼此?的心跳声。
他的心跳声很快,而她的心跳声很重。
“我知道你不?是什?么普通人,”流筝声音低低仿若叹息,“但我真希望你不?是他。”
季应玄抚在她背上的手渐渐拢紧:“你希望我是谁?”
流筝不?敢说,同时她也没有想明白。
她不?知道陈子?章到底说了什?么,但她看?清了割断他脑袋的那缕红色灵光,与止善山不?悔峰上,割下机关豹脑袋的灵力如出一辙。
然而他从前从未伤害过她。
他说一整天都在屋里?雕刻神女的面具,无妄客栈的人可以?为他作证,还?说要带她去看?西境莲主露面。
那他一定不?是那位莲主吧……
季应玄轻抚她的后背安慰她:“你好像很忧虑,流筝,发生什?么事了?”
流筝从他怀里?抬起脸,一动不?动地凝视他。
季应玄轻笑:“到底怎么了,今天总是这样深情地看?着我,你不?怕我误会吗?”
流筝说:“我是怕我误会,怕我看?不?清你。”
季应玄眼里?的笑渐渐淡了下去。
他说:“你这样子?含沙射影,我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