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她隔绝月光,一边在灵台中?翻阅太?羲神女所写的那本有关剑骨与命剑的《剑异拾录》。
《剑异拾录》里?并没有记载移换剑骨的情形,但?写了些与剑骨有关的特性?。
譬如剑骨的品阶越高,灵识就越强,可与宿主默契配合,心念合一。
这句话有个隐含的意思,那就是太?清剑骨很可能认主。
从前流筝虽然得到了剑骨,却没有将它唤醒,两?天?前在听危楼地宫里?,他的心血溅到了流筝的后颈,阴差阳错将它唤醒了。
被唤醒后的剑骨开?始向流筝全身滋长灵脉,也许是在这个过程中?发现这具身体并非是从前生养它、令它认主的那个人。
剑骨不驯,满月之际怨气最重,便开?始折磨流筝。
季应玄心中?五味杂陈。
他从前或许乐得见占他剑骨的人受到反噬,眼下既然甘愿将剑骨赠与她,自然不愿见她受折磨。
他沉吟片刻,隔着?氅衣将灵力注入流筝额心,使她昏睡过去,然后以红莲花瓣割伤腕脉,尝试喂她喝了一口自己的血。
不知道效果如何,不敢冒进。
所幸流筝饮过他的血后,过了一会儿,脸上的热度降了下来,眉心也渐渐舒展开?,呼吸变得平稳轻和。
季应玄摸了摸她颈后剑骨所在的地方,余温虽在,却是不烫了。
果然如此?,他无声地叹了口气。
***
第二天?早晨,流筝是从馆驿里?醒来的。
她记得自己在山上疼昏了过去,慌忙摸了摸剑骨,感觉到它已经?恢复正常,心里?微微松了口气。
又觉得嘴里?隐约有腥味儿,怀疑是误吞了人参果浆,恶心地险些呕出来,连忙跑去盥室沐浴梳洗。
有些事情没有想明白,眼下却也无暇多思,她换上季应玄送她的那身衣裙,匆匆收拾了东西,准备去跟他话个别,然后就动身去往掣雷城。
不料刚推开?门?,看见的却是站在院中?的祝锦行。
他仍是一身紫色道袍,发束木冠,一派丰神俊朗的模样,只是眉眼间?的神情不似从前明朗,沉郁了许多,仿佛一夕之间?变了个人似的。
也不怪他,流筝心想,换谁家中?逢此?大变,都高兴不起来。
祝锦行勉强向她扯出一个笑,说道:“父亲答应你的事,我不会食言,我与你一同?前去掣雷城,将濯尘兄带回来。”
流筝却不太?好?意思麻烦他了:“你不必挂心我,我自己也能进城去,倒是听危楼眼下正需要主事的人,你就这样走了,其他人怎么办?”
“我当然应该挂心你,至少?要给你带个路,”祝锦行说,“何况我本也要去掣雷城拜会西境莲主,顺路罢了。”
他既这样说了,流筝没有道理再拒绝他,何况有些关于听危楼的内情,她也正打算向他问个清楚。
流筝点点头:“那一起走吧。”
两?人一个御剑,一个御符,化作两?道灵光消失在馆驿内。他们走后,对面厢房的窗户被推开?,季应玄站在窗前,脸色不是很好?看。
墨问津在他身后幸灾乐祸地呵呵数声。
他昨天?晚上在双生台仰着?脖子?等了一夜,等到月亮落山脖子?僵硬,结果天?将亮的时候莲主大人给他传了个口信,说他不剖剑骨了。
合着?这一整夜,他不是去找人,而是被人下蛊去了!
眼下他正揪着?一朵小红莲,隔水热敷自己可怜的脖子?,絮絮叨叨地阴阳季应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