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坎’字部攻下两堂时并无死伤,连特意调来的医师都没派上用场,你做得堪称完美,”她先迎上去对温趣寒暄,又转过身,对那个颇有些呆滞的年轻人笑:“不知这位是?”
“苏公子远在京城,听闻少帮主北上江南讨公道,特派我来助拳。”那年轻人木愣愣地说,看起来是在背诵别人教他的话术,末了才想起来,又一拱手:“金风细雨楼‘东西南北中’,我是莫北神。”
季卷驻足挑眉,与温趣交换了个视线。温趣耸肩,在繁重的案牍工作里给她丢来句解释:“我领着‘坎’字部一至洪州,就见到这位莫侠士,带了三十三位好手,说是‘金风细雨楼’的帮手。”
她有些遗憾地说:“这也是我们一日内连下两城,能无一死伤的原因。”言语中倒有些埋怨莫北神,似乎他妨碍了自己才干的发挥一样。
莫北神抬头瞧季卷一眼,神色间愁苦更甚:“苏公子让我暂且留在江南,明面建立分堂,暗助少帮主。少帮主在整合此片水道时,遇见任何难题,都可调用我等,如调自己帮中人一般。”
季卷一愣,下意识道:“看来苏梦枕相当信重你。”
莫北神同样一愣,连愁苦都冲淡几分,下意识追问:“何出此言?”
季卷刚才那句话纯粹出自感叹,被莫北神这样一追问,心中反而多出些明悟,仔细打量眼前年轻人几眼,更是定论:这人对自己被苏梦枕外派出京一事,颇有怨言,似乎以为这是被苏梦枕不信任、要把他排除在核心层以外的信号。
她简直想笑,只觉得这经营江湖帮派,和管理公司也没什么差别,苏梦枕以义气待人,又胸怀坦荡,不疑不忧,恐怕顾及不到这其中人心的幽微之处。
以他的眼力,肯定知道青田帮找霹雳堂讨公道一事纯粹是季卷找的借口,但依然在京中复杂斗争中挤出人手,作为盟友的驰援,这份心意季卷不能不领,帮他的下属做做心理辅导,也算些许回报。
想到此处,季卷便露出甜美微笑,脸颊漾出两只酒窝。温趣只瞥了一眼就埋头进案牍里,她实在最清楚不过,季卷笑得越天真,骗人时就越狠。
季卷笑着说:“你难道不知道青田帮要同金风细雨楼做多大的生意?辐射全国的生意,都要从眼前这条水道,从你我在这里建立的分堂始,可以说水道一旦打通,这两座分堂,就已扼住两派经济命门。青田帮为此派来的,可是我这位未来的帮主,那么你在苏梦枕心中地位,想必也与我在青田帮中地位等同了。”
她想了想,又补充:“对了。还有今年定好的武器,他既然派你来了这里,你手下要用的武器,自然不必使用制式,而是按个人习惯,交给我帮中工匠定制。看来他不仅看重你,对你所领的这三十多名手下,也是相同的重视,愿意使帮中利益,优先向你们倾斜。”
莫北神没有说话。他没有说话,脸上却忍不住现出了激动的神色,取代了眉宇间挥之不去的惆怅,在这种情绪驱使下,哪怕季卷掏出一卷苏梦枕手令,令他立即代他去死,莫北神似乎也在所不辞!
温趣已露出种目不忍视的表情。季卷只是伸手拍拍莫北神的肩膀,语气甜蜜:“如今只是洪州、信州二地,来日抢下其余水路,莫兄于我、于金风细雨楼大业,绝对不可或缺。等水路一统,无论财势、权势,定是滚滚而来!”
她和莫北神相对着哈哈大笑,简直像陷进幻梦里的痴人。等她觉得火候差不多,又勉励莫北神两句,转向温趣关注起她最看重的问题:“两州之地,众教各派,可用的人多吗?”
“说实话,并不算多。这几日,各位龙头明里暗里找过我多次,当场表达归顺之意的,却是不多,大多都在试探我们是否会像对霹雳堂般对他们。”温趣叹一口气,“和他们说话,我简直要忍不住,随时给他们下点剧毒解解气了。我估计你今天能到,请了附近百人以上帮派的首脑,下午议事,总之,要拉谁入伙、如何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