瑟拉维雅嫌弃地搓搓手,低头在周围扫视一圈,很快发现了异样——弟弟的鞋子还摆在床边。
菲尼提斯是个很注重礼仪的人,如果他要离开房间,肯定会收拾好自己,穿好鞋子。卧室里面倒是还好,地面上铺着厚厚的毯子,光脚乱走也没问题。
瑟拉维雅由此推测,弟弟应该还在卧室里。
带着这一推测,她离开床铺,在屋子里寻找了一阵,很快在地毯上找到了一行蜿蜒的水渍。
这行水渍边缘很不规则,丝丝拉拉,毛毛躁躁,看起来就像有人拿着半湿不干的拖把从地毯上拖行经过一样。水渍的起点就在床边,因为时间较长的关系,这边的水痕已经快干涸了,不是凑近了观察鞋子,瑟拉维雅根本发现不了。
顺着痕迹往前追寻,离床的距离越远,水痕越深,等寻到一扇隐蔽的窄门前,地板上残留的已经不是单纯的拖拽痕迹,更像是曾经摆放过某种潮湿渗水的大物件,比如大号湿拖把什么的,大朵大朵暗色的水印在毯子上蔓延开,手指一按,甚至还会往外沁水。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弟弟闲得没事拿拖把拖地了?
瑟拉维雅不太明白房间里发生过什么,但这并不妨碍她推测出弟弟很可能就在窄门里。
卧室采用的是老式建筑布局。在过去的观念里,盥洗室、浴室等房间都被认为是不雅不洁的存在,尽管为了方便生活,贵族们勉强接受了把这两个房间放进卧室,但房间的入口却会故意做得很隐蔽,像暗门一样,关上时不仔细找根本找不到。
出现在她眼前的窄门就是这样的存在。除了多出来的门把手,小门的花纹与周围的环境几乎一致,要不是有水痕指路,窄门又没有彻底闭合,留了一道缝,就算是瑟拉维雅要发现它也得费一番工夫。
“弟弟……菲尼提斯,你在里面的对不对?”
猜出窄门中可能是卫生间或者浴室,瑟拉维雅并没有贸然进去,而是屈起手指,先轻轻敲了敲门。
房间里安安静静,听不到任何回音。
“弟弟?听到了吗,在的话回应我一下好不好?”瑟拉维雅等待片刻,又敲了敲门。
窄门内依旧没有任何声音。
“……你不说话,那我进来了啊?”想起离开前菲尼提斯身体虚弱,气息奄奄的样子,瑟拉维雅心头无端浮现几分担忧。
弟弟很听话,听到自己呼唤绝没有装听不见的道理。他没有回答,要么人不在,不然就只有一种可能,就是他失去意识了。
之前来得匆忙,瑟拉维雅只听说房间里自带浴室卫生间等设施,还没实际探索过,因此她也不清楚窄门里究竟是盥洗室还是浴室。若是前者还好,是后者的话——在洗澡时失去意识溺毙的倒霉蛋又不是没有!
想到这,她不再等待,抬高音量朝房间里喊了声“我进来了”,便伸手拉开窄门,走进了屋子里。
房间里黑黑的,没有开灯。入口的门太过窄小,又开在远离阳光的角落,即便卧室里一片光明,透过门口进入房间的光却只堪堪能够照亮房门周边的轮廓。
借着昏暗的亮光,瑟拉维雅看到了大片黑白相间的老旧地砖,砖面上湿漉漉的,全是大片还未干涸的水渍。房间里还有哪边在漏水,一直有“滴答、滴答”的水声慢悠悠地响。
与滴水声一同被耳朵捕捉到的,是一道略显粗重的呼吸,它就隐没在房间深处的黑暗里,不太规律,忽缓忽急。
“菲尼提斯,里面的人是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