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往后翻了翻,这一段大多都是类似风格的记载,于某年某月在什么地方,死了多少的术师,多少平民因意外被卷入,又找到了几个咒物。
“那时正值土御门家权势的兴盛,是阴阳道自平安京以来发展的最高峰,到处都是咒灵妖鬼,这个程度的死伤不算少见。”
夜斗在我旁边蹲下,指尖划过纸页,上面也是一段日期,潦草地记着当日的情况,“咒物……一些死去的术师尸骸会演变为咒物,它是在搜集那些东西——这也是某种‘束缚’吗?”
在我看来,这可完全不像是什么‘人生之书’,这更像是这家伙在玩某种大型冒险类求生游戏,我们所看的则是这个游戏的记录日志。
这颗脑子存活的时间无疑是很长,但是它平时的活动却单调到不可思议,好像它这么多年的奋斗,就只是为了一件事情:苟下去。
我一边飞快地将无用的信息翻过,一边啧啧称奇。
它抛弃了人类的身份之后,拥有一个通过移植大脑来交换肉|体的能力,凭借这一能力,它可以长生不老以及使用移植后的记忆在□□内的术式。
它称呼自己为‘羂索’,一个佛家象征化度刚强众生及降伏四魔之四摄布施的法器名称。在那个战乱接踵而至,天灾人祸层出不穷的时代,日本神道与佛教神佛习合,成为了神道教,是上至官僚贵族下至平民百姓的心灵寄托——很难说是不是有点要借着这个名头招摇撞骗的意思。
如果要将羂索这漫长的交换人生简单概括一下,那大概能够概括出两种生活方式,一是此人热衷于搜集各种咒物术式,喜欢对自己中意的身体对象下手,在对方的身边拱火,最后成功让对方死亡,然后悄悄地占据身体;第二则是喜欢打探各种真真假假的小道消息,尤其是关于五条家的。
它曾两度败给五条家的六眼,为了达成目的,它也试过将还是婴儿时期的六眼杀死,但是很快他就意识到,一个六眼死亡势必会诞生新的六眼,同一个时代不会出现两个六眼,可是六眼的传承也绝不会不会断开。所以它就放弃了‘杀死六眼’这个方法,转而寻找能够‘封印六眼’的咒物。
……封印六眼,真敢想啊。
只要将六眼封印住,在那位六眼死亡之前就不会诞生新的六眼。
不过好在,在它找到能够真正封印六眼的咒物之前,它还是很害怕五条家的六眼,一旦听闻有六眼出世,便会快速逃离,去远离五条家的地方避世……
“天正九年辛巳,弥生廿六日,于京都茶馆喝茶,听后桌神道学徒谈及五条家诞生了新的六眼,心慌,连夜离开京都,前往虾夷地。”
噗……
我下意识地拿出手机,对着这页的文字按下了拍摄键。
可以发给五条同学看看,不愧是能让人闻风丧胆,止小儿夜啼的名号。
“谅月是发现什么了吗?”降谷零侧过头看了我一眼。
“啊、嗯,这家伙虽说是个胆小鬼,但做的事情还真是恶劣至极……”
我指了一下,那是一段明治初期的事情,大概是说羂索附身于加茂家的某位家主‘加茂宪伦’身上,收留了一位体质特殊,能够怀上咒灵孩子的女性,利用对方的特殊性使其九度妊娠,九度堕胎,最后羂索将这九个胎儿制作成了著名的咒胎九相图。
“我听说过这个人的事情。”我迟疑了一下,“加茂宪伦被称为‘史上最邪恶的术师’的名号……居然都是这家伙干的吗。”
想来这种鸠占鹊巢的恶事,千年来羂索做得也不少了,只是……它到底在研究什么?
最开始的记录全部都无法阅读,我也不好分辨它到底是由于什么原因选择不做人了。
‘咒力最优化,实现——咒力最优化!’
几个小时前它掐着尖细的嗓音这么说道,现在只要一回想起来,我仍旧觉得头痛不堪。
但是什么才是咒力最优化?
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