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要比我再大一些,经常使用武器导致他手心关节处生着些薄薄的茧子,碰在肌肤上有着一种怪异的触感,我的心脏在此刻又一次跃动出了和上回相同的频率。
但是还没有等我反应过来要抽回手,他就已经平静地将手收了回去,仿佛刚才那几秒钟传来的温暖触觉都是我的错觉一般。
“你的脸色不太好,是不舒服吗?”
降谷零偏过头来问我,声音低沉,似乎只有我能听见。
周围的人都在讨论,坐在他后边的松田阵平被侦探团的小朋友们叫过去一起制定‘计划’,五条悟和夏油杰在拌嘴,菜菜子和美美子在一旁帮腔。只有我们两人,好像处在另一个空间里一般,沉默地对视。
我在他紫灰色的眼睛里看到了自己,还有自己傻乎乎的,愣怔的表情,眉间蹙起,不是很好看——
“我……我在想事情。”
我回过神来,将另一只手放下,手指不安地摩挲过刚才被触碰到的位置。
“在想什么事?”他接着我的话说下去。
我向来不喜欢追根究底的人,因为多数时候‘沉默’代表着‘秘密’,秘密是很私密的,有时候是伤痛和无法言说。譬如侦探,譬如警察,追根究底之时,就像是想要割肉剜疮,再撒一把盐——
但是眼前的人眉眼温和,和我最开始认识他的时候别无两样,我发现自己无论怎么样似乎都不能对他生出厌恶的情绪,于是只好乖乖地垂下眼睛,避开他的视线。
“……那个给你们委托的男人。”
我说道,“你们是因为调查儿童的失踪案才被卷进这个咒灵的生得领域之中的,恰好这个领域的‘扮演游戏’里也有人想要找到自己失踪的孩子……太巧了,这不就像是在告诉我们,他就是这个领域的主人吗?”
为什么孩子们会失踪,因为这只咒灵想要找到自己的孩子。
因果就是这样,简单直白,抛去一切复杂的因素,到头来剩下来的,只有最单纯的期望。
“他当时给了我们一串电话,告诉我们找到了任何有关他女儿的任何情报,都可以打电话告知他,”降谷零对我说道,“不过我和阵平在派出所的附近的公用电话拨打过,那个时候电话没能接通,我猜测应该是当时我们还没有找到任何情报的缘故。”
“既不知道长什么样也不清楚叫什么名字,在没有更多情报的状况下,其实很难判断对方想要找的到底是谁。”
我抓了一下头发,觉得当下的这个场景很难说清楚,“咒灵是……一种混乱的生物,它们从人的恶念与欲望之中诞生,那些思想可以是悲伤的也会是愤怒的,本质上都是对于人类某一面的失望与抵抗,因而咒灵从诞生之际便带有这些反抗人类的特质。”
我抬起头来,认真地看着他,“你要知道,一旦是从这个角度来看的话,它实际上只想让我们死,解咒无法从这个方向走。”
“但是对方的态度很坚决,”降谷零停顿了一下,像是在斟酌措辞,“他不像是抱着玩弄我们的心态。因此,我认为他一定是失去了对他来说非常重要的人。。”
“这也太……”
这也太牵强了,我本想这么说,但是我自己也是经常用第六感来做事的人,这种时候实在没什么底气去反驳他,只好噤了声。
“作为一名侦探,我希望谅月小姐能够相信我。”
“……”
我叹了一口气,“如果你这样坚持的话……总之我们下午先去孩子们说的寝室楼碰碰运气,说不定能再找到些其他的线索。”
餐厅的扩音器里又一次传出教导主任尖锐的语调:“中饭时间即将结束,请各位同学排队离开餐厅,回到教室进行午休。重复一遍,中饭时间……”
我们互相看了看,计划已经初步制定好了,由少年侦探团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