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是艾灵？”林初云回过神, 带着几分不可思议的看向封奚行。

按照封奚行所说，艾灵应当已经踏入修仙一路，但他刚刚根本没有感觉到女子身上有灵力的波动。

封奚行点了点头, 牵着林初云重回到了桥上，看向不远处的灯火热闹。参加比试的人其实还是少数, 更多的人都在用自己的方式庆祝着这个节日。

“白日里，那雕像里应该也有她的灵识。”封奚行道, “弟子猜，她修的……可能是鬼修一道。”

鬼字一出，林初云腿先软了几分，握着封奚行的指尖明显有些用力。他轻咳一声，努力强撑着没有腿软，声音却还是抖了抖, 问道, “鬼修？”

封奚行点了点头，看了林初云一眼, 无奈的摸了摸林初云的长发, “当初那艾灵已经以凡人之身身死，之后就算被城中的人用信仰之力唤醒, 也已经只剩下魂魄，想必最后只能选择鬼修之路。”

“鬼修虽是由鬼入道，但那女子应当已修炼到鬼仙境界, 跟普通的修士其实没什么区别了。”

只是不会呼吸, 也没有心跳罢了。

林初云胡乱点了点头, 他根本不清楚鬼仙是什么境界, 满脑子都是自己刚刚居然跟一只鬼离得那么近。

林初云对鬼的恐惧感来源于小时候, 所以哪怕现在知道鬼怪打不过他, 他还是忍不住后背发凉，后怕的结果就是林初云面无表情的……腿软倒在封奚行的身上，语气却非常冷静，“为师累了，休息一会。”

封奚行轻咳一声，眼里满是笑意，手臂乖乖的给林初云撑住，还很体贴的点了点头，“师尊走了一天，肯定早就累了。”

两人就这么在桥上站住，封奚行安安静静的圈着自己师尊，偶尔有路人路过，看着两人的目光都先是一愣，旋即变成恍然大悟，最后带着祝福和笑容离开了桥上。

明显是把两人当成热恋之中，一刻都不愿分离的小情侣了。

林初云被这群人笑得脸上泛热，果断把小徒弟推开，自己往前飞快的走了——或者更准确的说，是逃了——封奚行在后面不远不近的跟着，眼里带着几分笑意。

下了桥，林初云才默默的站住，等到封奚行跟上来，他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模样，果断转移话题，“艾灵留下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湖中月，月中影，孤星终伴月……”封奚行也不再刺激自家师尊，重复了一遍那句话，目光看向城外的方向，“弟子记得，艾城外有一湖泊。”

“湖泊吗……”林初云拿出木牌看了看，之前木牌上都会有下一次比试的任务，然而这一次木牌却没反应，除了两个印记之外，就只有他的名字被刻在上面，“我们去看看吧。”

湖泊名为艾湖，就在艾城外不远处，林初云跟封奚行去的时候，天已经彻底黑了，整个湖泊在月光的照耀下微微发着光，而在湖水的四周种着之前林初云曾见过的那种紫色的小花。

说来很神奇，那小花在白日里看着不过是普普通通的花，夜里在月光下却变得异常美丽，随着夜风微微晃动着，像是紫色的星河一般。

湖泊的四周并没有人，只有一个空荡荡的亭子在水面上，林初云落在亭子上，转了一圈，不得不承认这里真的一个人都没有。

——鬼影也没有。

林初云叹了口气，一时都不知道自己是该期待艾灵出现，还是该担心自己可能被艾灵给吓晕。

“该不会是出错了吧？”林初云看着依旧没有第三轮比试任务的木牌，有种想要把它往柱子上敲一敲的冲动。

封奚行看着林初云有些急躁的表情，终于问出了口，“师尊为何对这比试如此在意？”

林初云无奈的看了他一眼，在亭中的石椅上坐

下，气哼哼的哼了一声，“还不是因为某个笨蛋。”

“……？”封奚行一头雾水。

“你身上之前的魔气你忘了吗！”林初云气呼呼的解释，“白凌晗那么好气运的人，都被魔气消磨的现在不知去哪了，你可是……”

他犹豫了一下，把反派两个词咽了下去，“你可是魔主，身上的魔气比他还浓，气运肯定受了影响，万一因为气运不好……”

林初云没有继续说下去，他可是知道有些话不能乱说的，万一说了很有可能就应验了。

封奚行愣住了，他完全没想到林初云参加这个比试，竟是为了他。

湖面上的风要更凉一点，林初云在石椅上坐了半晌，转头看向一旁不知在发什么呆的封奚行，“你……你过来。”

封奚行回过神，缓缓走了过来，他的表情跟以往有些不同，但林初云再看过去的时候，就只剩下温和的笑意。

林初云心里虽然嘀咕了两句，却也没有多想，而是伸手把封奚行的指尖握住，果然不出他的所料，封奚行的指尖已经有些冰凉了。

“自己也不知道暖一暖。”林初云小声嘟囔，手上却很认真的将封奚行的指尖握在手心，用自己手心的温度帮他暖着体温。

自家小徒弟这个冰系灵力，夏日里倒是还好，一到冬日就有些难受了——还好他有着火系灵力，可以帮小徒弟暖暖手。

封奚行低头看着认认真真给自己暖手的师尊，月光从林初云的身侧落下，将他眉眼都渡上了一层柔光。

想把师尊偷回家藏起来，谁都不给看。

想把所有的好东西，都送给师尊。

想……

“师尊，”亭子里安静了许久，封奚行突然开口，语气带着乖巧，“弟子可以亲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