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酌微怔。
两人被安全绳一前一后地固定在一起,云礼努力侧头,笑着保证说:“总有一天,我要让全世界都知道。”
安全头盔和防风镜挡住了那美丽的小脸,但镜片下的笑眼弯弯,却透出平日不见的绚烂光彩,令人怦然心动。
*
天忽地黑透了,只有灯塔和小岛上的民宿亮着光。
轻盈的帆船划过海面,荡漾的波涛仿佛藏着抹抹金鳞。
云礼好奇地跪在船尾,用小巧的手提灯引得鱼儿时不时跃出水面追逐,感觉有趣至极:“好想抓一只呀。”
程酌坐在船沿,姿态悠闲:“清晨可以出海,不过要很早起床。”
“去呀去呀!”云礼非常期待,发现帆船离小岛越来越近,不由趴到他牛仔裤上哀求,“再玩一会儿好不好?我还不饿。”
那可爱的容颜在微光中像个纯洁的精灵,却又引诱着男人想犯罪。
程酌无声地凝望片刻,方才妥协:“一刻钟。”
云礼立刻露出笑意,瞧着他和负责开船的教练吩咐完,又微微歪过头,眼睛里似有爱慕的星火。
狐狸的崇慕可不是白享受的,程酌有所意识:“还想要什么?”
云礼眨眼。
他特别爱盯着程酌看,不仅仅因为是帅哥,而且程酌的那种自信、平静、松弛和矜贵,是少年最向往的特质。
要是可以成为哥哥这样的人就好了。
云礼忽开口:“今天是我玩得最快乐的一次。”
程酌依然勾着嘴角:“那就好,本来就是想让你开心的。”
“其实奶奶每年都带我旅游,去过好多地方,”云礼郁闷,“可每次都是老年团,我要帮那些爷爷奶奶拍照拿东西,什么都不能体验。”
隔辈最亲,但代沟也最深。
少年的成长过程很值得唏嘘,程酌安慰:“以后我陪你。”
云礼眨了眨明亮的眼睛,笑过之后又问:“哥哥,你怎么从来不问我爸妈的事,是听我表姐八卦过吗?”
程酌承认:“略有耳闻。你想说我当然愿意听,但你不想说,我也不一定非要知道。”
云礼的确从来没有和任何人聊起过父母,但就像希望了解程酌一样,他也希望程酌能了解自己。
“我妈是个歌手,很多年前还小有名气呢,我爸是作家,出版了好多悬疑小说……我猜他们最开始肯定是彼此欣赏的吧?”
少年清冽的声音透着悲伤。
“不过听镇上的人说,爸妈结婚以后就相处得不好,我妈和奶奶的关系也很差。”云礼垂眸,“最开始都是妈妈照顾我的,但我五六岁的时候,她忽然就离家出走去了美国,再也没回来。”
许如意曾经跟程酌聊起过这些,内容大差不差,但被云礼自己讲出来,却让人格外不忍。
程酌认真:“你恨她吗?还是想见她?”
“恨,也想见。”云礼枕着他的腿,迷茫地望向大海,“其实我能理解妈妈为什么离开江朔,但我不明白,她为什么不带我走?”
“也许是很现实的原因,比如没有钱。”程酌试探,“如果你想当面问清楚,我替你去找。”
云礼拒绝:“她十年都不来看我一眼,应该是……有新的人生了。”
程酌轻抚少年的短发。
云礼忽抬头:“哥哥,你不会像我妈一样,好端端地,忽然就抛弃我吧?”
“怎么会这么想?”程酌许诺,“我绝不离开你。”
可能是提起母亲的关系,云礼的心情变得不太好,他委屈:“可是人生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