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香的春风。
程酌回神蹙眉:“你喝酒了?”
不仅秦世送的桃子酒被干掉,方才又尝了尝传说中的长岛冰茶。
云礼开心到飘飘然的同时,又难免心虚。
程酌伸手把他拽出房间,绕到会所清净的院子质问:“为什么要撒谎?”
……
已然微醺的云礼迟钝两秒,才小声讲清原由,低头道:“我怕你担心嘛,如果不是丢失手机,我已经安全到家了。”
“究竟怎么丢的手机?”程酌很认真,“我找附近的店看过监控,你是在躲什么人?”
天知道房东哥哥怎么会这般细心。
云礼开始紧张,解释得也结结巴巴。
毕竟被搭讪和躲避色胚之类的本来也不是什么正经事,好尴尬。
程酌沉默良久,最后抬手揉过他的头:“回家吧。”
酒意上头,云礼比平日更加冲动:“哥哥,你是不是讨厌我了?”
月光中少年醉意朦胧的美脸毫无防备,程酌语塞:“怎么可能?”
“但我惹了很多事,奶奶又要来……感觉你对外公都不是很有耐心,所以肯定不开心吧。”云礼非常细腻,又偏不喜遮掩,“还有今天你在朋友面前特别不自在,一直也不笑,是我让你丢脸了吗?”
心思百转千回,反倒无法坦然相告。
程酌难得不知怎么回答,正组织语言之时,有个妹子在不远处喊:“喂喂,别幽会了,切蛋糕啦。”
看过手表,早就过了十二点,刚好分完蛋糕走人。
程酌温和安抚:“你想多了,从来没觉得你麻烦。”
话毕他便扶着云礼迈开步子,重新朝包间走去。
*
莫名其妙的酒心蛋糕,加上又连开了好多瓶香槟,尽管程酌很努力尽快抽身了,可等到代驾把他和云礼拉走时,少年仍旧醉到睡了过去。
上次被外公灌酒也是,醉掉的云礼完全安静,像个漂亮人偶。
只不过这个人偶喜欢撒娇,始终紧抱着程酌的胳膊,片刻也不肯分开。
望着窗外飞驰而过的夜色,程酌心情复杂。
他抗拒把云礼带进自己的社交圈,总认为所有世故浮夸都和这少年格格不入,可……如果不打算分开,很多事都避免不了。
关于彼此的生活和未来,在脑海中混乱明灭。
在此之前,程酌精致且利己,他的自由源于从不扭曲本性,但凡不合适,顷刻断舍离。但如今,好像做不到了。
灰姑娘的姐姐宁愿切断脚趾也想穿进那双水晶鞋。
这是人对不属于自己的美好的贪欲。
他也一样。
*
到家后,云礼仍旧睡得很沉。
程酌想让他好好休息,便也没唤醒,而是直接将少年抱上了楼。
经过楼梯时,云礼似恢复了些意识,把微烫的小脸贴在程酌的脖颈边蹭蹭,小声开口:“哥哥,我好渴……”
温热的气息扰的人心乱,程酌无奈反问,“谁让你非要喝酒?”
云礼慢吞吞地浅笑,更用力地抱住他,有点疼,像小猫亮出了爪子。
一路将少年送到床边,程酌劝说:“松开,躺好。”
“不要。”云礼勒紧手臂,赖在那结实的怀里说,“我要抱抱。”
……
人不能和醉鬼讲道理,可爱的醉鬼也不行。
程酌强行把云礼放到大床上,用力扶下他的胳膊。
尽管云礼不愿松手,却没有力气抗衡。离开程酌的瞬间他周身空落落的,心里也像多了个巨大的空洞,竟在瞬间忍不住委屈哽咽。
程酌抽出床头的婴儿湿巾帮他擦脸,轻哄道:“别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