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物只剩黑色的剪影。
狂热与冷淡、激情与低潮、奔波与停歇,在此刻被对比得淋漓尽致。
下山的时候,零点刚过。
一切由旧转新。
缪小斯只停留了半个小时就走了,如果她可以破开这座城堡,她一定会想办法把左然带回来,但不行,躲在这厚重的贝壳里的人不愿意,她就撬不开那壳。
……
……
“真是不可思议的烟花秀啊,栖吾山上从来没这么热闹过。”
城堡阁楼的窗子里,一道半透明的白影驻足,他看起来与左然别无二致,却只是个没有实质的虚影。
一旁,左然不自禁抬头望天空,然后就屏住了呼吸,透过狭窄的窗户,烟花在高空中不断绽放,释放出刺眼的火光,声势浩大,霎时挤满夜空。
这一幕如梦似幻。
他为这突如其来的浪漫失声,眸光闪动。
窗外烟花一朵接一朵,此起彼伏,浮华灿烂似星落,赫赫喧豗似火攻。
白影继续滔滔不绝:“可惜太短了,亮一下就消失,那还不如不亮,反正几百年来也没人在城堡里过过年,你看,那个女人又要走了,她一共才来过一次。”
左然:“闭上你的狗嘴。”
他目不转睛地盯着窗外的人影,不敢与她对视,但仔细想想,反正她又看不到,所以他就肆无忌惮地看了,无法自拔。
可惜烟花易冷,人事易散,随着点点火星也燃烧殆尽,反而瞬间更使这寂静深不见底。左然看见缪小斯孑然一身站在雪地里,像在等候着什么。
“你骂我是狗?”白影不止是嘲讽,而是露骨地讥笑,“拜托照照镜子,你现在的样子才更像条狗。”
“你简直败坏了吸血鬼的名声,别人会以为吸血鬼很好哄骗,至少你不能被一个人类驯服成这副鬼样,这是沦落!”
看到缪小斯转身下山,左然的神色变了,蹙起漂亮的眉头,根本没听见白影在说什么。
有那么一阵,他从缪小斯的背影上看出了些孤寂,也许是错觉。她被寒风一吹,好像要融化在月光下,左然见过缪小斯杀人,狮子一般凶猛,胡狼一样狠厉,可眼下为什么看起来却那么受伤。
“你的脸都快贴到窗子上了,你为什么不干脆把眼珠挖出来胶在她的鞋底上,真可笑。”白影狠狠了啐一口,觉得左然很恶心,甚至以自己是他的一部分感到可耻。
是的,白影只是左然的一缕魂魄,换句话也可以说,左然是白影的一缕魂魄,两人都想占有对方,吞噬对方,可惜自从左然回到城堡直到现在,他们用尽各种手段,都分不出胜负,从而陷入了无尽的僵持。
白影:“你打败不了我,就别想走出这扇门,可惜你的心已经被外界污染、腐蚀,你就像一个从内而外腐烂的苹果,绝不可能是我的对手。”
左然小心地和白影保持着距离,刀子似的语气:“那也比你强,你就是个老古董,摆在城堡里,和一张椅子,一个花瓶,一块砖没有任何区别,你在这里沉睡的几百年,比不上我的几个月。”
“哈哈哈,”白影笑起来,蓦地扑上来,一副被激怒的表情,透着残忍,“从现在开始,你也留下吧,永远变成黑暗里可怜的一块砖,和我一样!”
……
缪小斯脚步忽然一顿,回头望了一眼,一股冷风吹过,咯吱一声,脚下的雪被她踩得发出一声嚎叫,她眉头皱了一下。
这时,一条消息把她从城堡拉回了现实。
是个好友请求,发起人:死水微澜。
缪小斯静了半晌,有些意外,但她想了想,还是点了通过。
死水微澜:“新年好。”
沉默的小羊:“谁给你我的联系方式?”
死水微澜:“买的。”
缪小斯打破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