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是我……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我其实早就知道你是谁,音音,你说?你一直在?对我欺骗和隐瞒,你为此愧疚自责……我该死我真该死啊,我裴彦苏又何尝不是,甚至做得更加过分呢?”
萧月音却随着他的话语彻底呆住,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裴彦苏说?话时,与她有方寸的距离,眼眶中的泪被他吻去,她能将他的面容看得更加清晰。
他的长相俊美无?双,胡人的高犷粗野和汉人的清隽典雅在?他的面上融合得十分完美。他脸上的线条极为流畅,横穿眉骨的狼牙刺青森然醒目,一双世所罕见?的墨绿色眸子,她明明已经凝视过许多次,却从?未有哪一次,从?深渊中读出了懊恼和羞愧。
他说?什么,他早就知道她是谁?
那……那么……
“你……你……”最?初的震惊褪去之后,理智重新回?笼,也给她带来了无?数个疑问,缠绕成一团乱得不成样子的麻,她不知从?哪里开?始问起。
“对不起,对不起音音,是我害你受那些煎熬和愧疚,都?是我的错……”心?脏愈发抽痛,他在?她面上耳边落下的吻便愈发细密,文章有千百种写?法、对付敌人也有无?数个计谋,用来补偿和安慰她,他却只能想到这一个法子。
“所以,所以……”柔荑穿过他微乱的鬓发,她轻轻按住,努力让自己的话语清晰明了:
“你知道我是萧月音,知道我不是真正的永安公主?,在?你知晓替嫁之事后,你所做的一切,你对我的情意,都?是……对我?因为,我是我?”
不是因为她和姐姐一模一样的脸,不是因为她代表着大周皇室,更不是因为,她已经做了他的妻子。
而是因为,她是萧月音,世上独一无?二的萧月音。
她的出身和她的过往构成了现在?的她,就像他的出身和他的过往构成了现在?的他一样。
她爱他,因为他是世上独一无?二的裴彦苏。
而她希望他爱她,不为旁的,只是因为她本人。
多么奢侈的要?求,在?今日之前,她连想都?不敢这样想过。
但今日,日夜兼程的他不仅找到了她,还?把她从?自耗的泥泞中拉出来,给她从?天而降的惊喜。
她想赌一赌,他那样坚定的眼神?给了她勇气,她想赌一赌。
“音音,”裴彦苏吟唤这个叠字时,低沉的嗓音含着无?限的柔情和甜蜜,他的大掌向下,来到她的平坦的小?腹上,隔着衣料,覆住,“你知道为什么我之前,会给我们的骨肉取‘念漳’和‘念泠’的名字?”
他的掌心?温暖,有源源不断的热意传来,明明孩儿才只有一个多月,却也好似感觉到他父亲的热度,惹来萧月音的汨汨暖流。
她不懂他为何不回?答她,反而又另起一头,问她这似乎毫不相关的问题。
萧月音疑惑地看着他,缓缓摇了摇头。
裴彦苏却握起她一只手,用拇指将掌心?打开?,然后贴在?自己的面上,温柔而深邃地看着她:
“三年前,临漳,你曾经跟随宝川寺的僧侣一同赶赴灾区,不顾自己的安危,亲自照顾了许多染上疫病的老者。”
萧月音浑身一僵。
“那时候你总是穿一身布衣素服、永远头戴帷帽,谁都?不知你究竟长什么样子。”裴彦苏说?起那些深埋的记忆时,墨绿的眸子里闪着华光熠熠,“你那时帮助过一家子姓孟的灾民,还?有一对石姓夫妇,对不对?情况已经大好之后,有一日突然狂风大作,你的帷帽被吹开?,我就是在?那个时候,看到了你的脸,音音,我早就遇见?过你,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