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赌杀手并不知自己杀错了人?,早已离开此处。
所幸,一路步行来到王子的帐前,她都安然无?虞。
王子帐外有人?把手,是跟了他许久的心腹,名叫倪汴的。
倪汴见她夤夜前来,脸上闪过了一丝复杂的神色,又罕见地?犹豫了一瞬,才小?声说道:
“别说姑娘这个时候想见王子,就是平日里,也是不能的……”
贝芳的手上还有翠颐的血迹,淡淡的血腥气?被夜晚寒冷的秋风吹到倪汴的面前,他盯着她又看了一瞬,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一般,再复问?:
“姑娘找王子什么事?我?替姑娘传话。”
“不必了,”贝芳将?身上的斗篷拢好,“事情紧急,必须要立刻同王子说。”
却见倪汴的视线迅速将?她从头到脚扫过,同时手放在了腰间的佩剑剑柄上,并没有松口的意思。
“我?保证,你放我?进去?,不仅不会挨王子的骂,他还会嘉奖你。”贝芳毫不犹豫与倪汴对视,目光之中的坚定毅然,半点不输倪汴这个男儿。
从他注意到她开始,从未见过她这样的模样。
他最?终心软了。
大帐里,裴彦苏并未入睡,身上还穿着白日赶路时的衣衫,人?也坐在临时搭起的大案前,一手抱着睡得正香的猫咪北北,一瞬不瞬地?端详着另一只手里的香囊。
听到陌生的脚步声,男人?蓦地?将?头抬起,那双墨绿色的眼眸含着鹰隼一般的目光,直直射向朝着他缓步走来的贝芳,凌厉刺骨,像是要当场杀了她一般。
“倪汴该死。”裴彦苏把香囊小?心收回了怀里,指节按住北北的猫头,语气?淡淡,“你也该死。”
“我?只说三句话,三句话后,任凭王子处置。”贝芳开门见山。
裴彦苏面色沉郁。
“第一句,我?是大阏氏帕洛姆派来到王子身边探听消息的,”贝芳不疾不徐,“所有人?都知道大王子狐维生来痴傻,但其实都是装的,他和他的母亲帕洛姆一样心机深重。”
身为?单于的正妻和长子竟然如此“忍辱负重”,原因倒也不难猜,是当初硕伊和车稚粥母子太过受宠。
帕洛姆是左贤王呼图尔的亲妹妹,和呼图尔一样聪慧机敏。彼时,呼图尔身为?乌耆衍最?为?信赖的创业伙伴,获得的宠信早已过甚,若是帕洛姆生下的长子也处处锋芒毕露,左贤王一系难免不会盛极必衰。
为?长久之计,帕洛姆不仅自己扮演好不争不抢、贤妻良母一般的大阏氏,还与早慧的长子狐维密谋,用“痴傻”和“贤惠”把乌耆衍后宅的光芒尽数让给了硕伊与车稚粥母子。
贝芳和亲姐姐沙丽思从小?孤苦无?依,几岁时被帕洛姆收养,姐妹两人?名义上是大阏氏的“义女”、大王子的“义妹”,实际上,却是帕洛姆和狐维母子为?了掩人?耳目而专门弄的“童养媳”。
因着从前曾漂泊无?依,贝芳早早懂事,来到帕洛姆和狐维身边后不久她便看出了狐维其实一直在装傻,但知晓此事事关重大,因此多年来未同第二个人?提起过,就连姐姐沙丽思都不知情。
贝芳十岁那年,比她大四岁的姐姐被狐维“迎娶”过门做了痴傻王子的王妃,帕洛姆为?了让贝芳也早早晓事,不仅在狐维洞房时全?程从旁协助,还让心腹逼着贝芳于同一室中观看,半点不能离开。
那样龌龊至极难堪至极的事情,她从十岁看到十五岁。车稚粥因为?借腹生子一事彻底失了乌耆衍的宠信,狐维的魔爪却即将?伸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