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我给姨母说声,这些?年多谢她的照顾。”
倘或爹娘逝去之后,姨母没有派人去津州将她接进京城,她不会有更好的结局。
她感激姨母的照顾,也感激镇国公府卫家的不嫌。
但?也仅此?而已了。
枕边人应道:“好。”
须臾的寂静,她又问:“你什么时候去峡州?”
卫陵轻声:“等送你离开,去和爹娘说明后,再去兵部领了印信就会走了,该也是明日。”
她便没有再说话。
纱帐围拢的方正?里,仿佛隔绝了世间一切的琐事,只余分别前的情潮涌动,与沉积的闷热交织。
那股热让卫陵眼眶止不住地?泛酸,终于控制不住地?侧转过?去。
面对着她,伸手将她翻过?,一把揽进了怀中。
手掌扶着她的后脑,将她按在了胸膛前。
唇亲着她的眉心,吻着她馨香的发?,低低地?唤她的名:“曦珠……”
那低沉微哽的声音,缥缈地?无依无靠,似是浮萍。
唯有紧紧与她拥抱在一起,才?能缓解他快要碎裂痛苦的心。
纵使她再拍打他的后背,再掐拧他的肩膀。
如何挣扎,他都没有松开她一分。
“让我抱一抱你,好不好。”
他几乎是哀求一般,接连不断地?在她的脸上,落下一个又一个亲吻。
渐渐地?,那双推开他的手不再挣动,搂住了他的脖子。
她猛力压住他的肩膀,将他按倒在枕上,双腿落在他的腰侧。
俯低了身?,张口咬上他的唇。
微尖的牙撕裂了那张柔软、却在过?往满口谎言的嘴。鲜血的腥味流淌,蔓延在彼此?的口舌。
刺痛的闷哼中,好似回到了第一次。
也在这里,在这帐中。
前世今生,他第一次真正?地?亲吻了她,也有血的味道。
卫陵托住她的细腰,于头疾的发?作,和酸楚的眼中,被她散落下的发?丝彻底遮去了光,不见她的神情。
只抚摸着她发?颤的后背,辗转地?舔她唇瓣上的血。
听她一声声地?怨恨怒骂:“你混蛋!”
“为什么要骗我!要瞒着我那些?事!”
……
拳头捶打在他的肩侧,跟随落下的,是她的泪。温热的,潮腻的。
连同血,卫陵捧着她的脸,也一并?吃进了腹中。
握着她的手腕,刹那之间,天地?倒悬,将她压制在下方,撩开了她汗湿的发?。
血和泪混在两人口中。
片刻前的温柔不再,他几乎前所未有地?发?了狠。
纵使她反抗他,却被更强硬地?压倒,最后只轻弱地?哼声。
但?他知道,她还是喜欢的。
一直到后来,她喉咙干涸地?变哑,力竭地?瘫软。
他紧抱着她,仍埋得摧枯拉朽一般,将头抵在被摆弄的她的肩,炙热气息拂过?她起伏的胸。
忽然滚落下一串热意,砸进了她跳动的心口。
“曦珠,我爱你。”
她意识涣散地?望着帐顶的海水江崖纹。
缓慢伸手,落在他肌肉分明的脊背,有些?硌手的伤痕。累倦地?闭着眼,听他压抑的呢喃,轻轻地?安抚他。
所有的爱和恨都在这场醉生梦死中,直至天光熹微,一并?烟消云散。
*
五月的天,亮得很早了。
卫陵坐在床边,看她在镜前梳妆打扮,一身?藕色的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