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之前还能逛园子,今早就动不了了,也不知给卫陵灌的什?么迷魂汤,爹娘问起来,还说是没叫醒她,给她遮掩着。”
“她处处吃我家的,住的也是我家的屋子,使的也是我家的仆役。”
“她一个商户女能嫁进公府,是她高攀了,不仅半点不知谢恩,前些日子,竟还要?与卫陵和离。”
“离了便好,偏生又没离。”
卫度想起那顿被父亲的鞭打?,骂他多管闲事,仍觉背痛。更是气恨三弟的不争气。
……
若非这是在镇国公府,郭华音都要?以?为自己在市井赶集,入耳妇人?的长?舌之语。
但卫度的秉性,在最初之时,她已然了解。
暗瞥了眼喝过?茶,要?脱衣再?上床睡会的卫度,她只作温柔语调,道:“我去看看阿若,不知他的发热退些没有。”
时值春天,各种病灾泛滥。
从二?月初开始,直到今日的三月五日,卫若已生了大大小小,三场的病。
前两日在夜里?起了热,她已照顾两日。
虽现下有些头重脚轻,但郭华音宁愿去孩子那里?,也不想再?听卫度唠叨了。
卫度听她这般说,便松缓眉头,转口道:“你去吧。”
这个妻子,还是娶得合意的。
不至于让他操劳公务之余,被后宅儿女所困。
不似卫陵娶的那个风吹不得、空有美貌的女人?。
*
曦珠是在卫陵起身的那一刻,便醒了过?来,但直至他穿衣出门,她都没有从帐子里?出来。
侧身透过?青色的薄纱,望着他的背影离开。
无?数次地?,她挣扎着想要?起床,去送送卫远。
从她来京城公府寄住,董纯礼从来友善,有什?么好的,也差丫鬟送去春月庭。
她生病了,会亲自来看望她。这段日子,即便怀胎困难,仍时常过?来破空苑。
便连卫远,也不计较她的身份,曾在那一场鸿门宴后,放她去祠堂看望罚跪的卫陵。
曦珠踟蹰再?三,却到底没有起身。
她想跟卫陵和离,想离开京城。
便不能再?和卫家的人?,有什?么联系了……
几?次折腾,让她的头有些昏晕了,平躺阖上双眼,她听到门外熟悉的脚步声,正在渐行渐近,接着门被轻轻推开了。
他回来了。
先去书?案那边,拿了两份调军的公文?,回转内室,将公文?放到窗边的桌上,来到拔步床前。
掀开纱帐,挂在金钩上。
而后坐在了床畔。
柔软的褥子凹陷下去,卫陵垂眸,温柔着嗓音,低唤了一声她的名:“曦珠。”
他知道她并未睡着。
曦珠睁开眼,看见了身穿绯色绣虎补服的他,他静静地?望着缩在被中的她,说道:“现在峡州那边打?仗,朝中也不太平,近些日子我会很忙,等忙过?了,我们?再?谈和离的事,好不好?”
“便是你现在执意要?跟我和离,你一个人?回津州,我也是不放心的。”
他在和她商量,给她考虑。
但更甚希望这段时日,能圆融了他们?之间的争端。等一切安定,他仍会和她一起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