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许早已忘记。
却在此刻,清晰地映入梦境。
曦珠从梦中醒了过来?。
睁开双眼,却在混沌的视线中,发现原来?只是一场空。
她仍然在京城,在镇国公府,在破空苑。
在床上躺了好一会,昏晕的脑袋逐渐清楚,才在入夜后的阒静中坐起身。
挪动双腿到脚踏,掀开帐子,她下了床。
在经过那张罗汉榻时,她偏头,望向窗前明月下,正熟睡的卫陵。
薄毯盖在他的腹部,双手平放搁置在上面。
他散着长?发在引枕上,阖着眼眸,唇角微抿,英朗的容颜平静,却展露出面对她时,不会有的冷酷。
曦珠看了他一眼,便转回?目光,朝门外走去。
临近门槛,手放在门上。
她的动作?很轻,推开了它。
夜风寒凉,她坐在廊庑下的凳子上,看着院子的景色。
从缀满了雪白梨花的墙头,越过去,更远的,是望不到头的亭台楼阁。
隐在星光月辉下,皆是公府卫家的地界。
前世病逝前,便一直束缚她的地方,也是她两世都想离开的地方。
不知过去多久,久到身上都被风吹得泛冷。
身后传来?平稳的脚步声,随后一件外裳,盖在了她的肩上。
她没有回?头,知道是他。
卫陵在她起床的那一刻,便醒了过来?,但没有睁开眼。他感受到她落在他脸上的目光,很快消失,再是远离的悄声。
透过窗户,他听到她没有走远,大抵就在屋檐下,没有离开他可感知的范围。
在榻上躺了好一会,才起身出来?。
她一个人坐着,望着院墙边的梨花树在发呆。
手指在披衣时,碰触到她连日纤弱的肩膀,卫陵克制着没有去拥抱,只是俯首看她的侧颜,轻声劝道:“外面凉,你的身体还不是很好,别生病了,回?去睡吧。”
但得到的,仍是那句让他头疼的话。
“我不想再在你家了,你跟不跟我和离?”
他终究禁不住去握她冰凉的手,也再次道:“曦珠,等事情落定,我们就回?去。”
“我答应过你的事,一定会做到,你相信我。”
但她已然不想听他的那些冠冕之词,抽出自己的手,起身回?到了屋里。
菘蓝的外裳落在地上。
夜风吹袭单薄的衣,卫陵看着她的背影,垂下了眼。
躬身将衣裳捡起,拍去上边的尘土,他跟着进屋,关上了门。
*
门开开合合间,月落日升,二?月下旬,便如?此过去了。
在郑丑每日的诊断下,曦珠的头晕好了许多。有时乏力,还要精细修养。
每一次诊脉之后,卫陵都要问询状况,也记清楚那些药方需要的忌讳,再三叮嘱蓉娘和青坠,别拿那些刺激的发物进屋。
而他自己,被郑丑言说那缓解头疼的药丸,不可多吃。
“药有三分毒,再继续吃,怕是有损寿命。”
他默地点头应下。
“我知道。”
这样的话,前世郑丑说过。
他也是怕的。
他还要和她长?命百岁、白头偕老。若非头疼到极致,忍受不了,他不会吃药。
至于?当母亲再来?破空苑,问起她和离之事。
“曦珠,你说说,他到底是做错了什么?娘给你做主?。”
她依旧缄默不言。
“娘,是我的错,你别问曦珠了。”
他牵着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