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痴傻的毛病,不过听?过一耳,便驾马往军营去。
又一个包袱压在她的背上,迟早有一日,她会屈服。
好?在卫朝那个小子,还?算是个有本事的,服从苦役,军功虽不记头?上,却是杀敌凶猛不畏死。
但想卫家复起,是无望的。
她的屈服,是在次年的春天。
峡州的春来得很快,天气暖和,被?海风吹拂而过的树木,在抽穗冒绿。
他恰好?忙完一段事务,得以暂时?歇息。
靠在椅上想起她,时?隔有些久了。
虽她的容貌并未忘却,却少了大半的趣味。
便连派去那边的人?,在他面前禀报她的事时?,也有些懒怠了。
她还?在干洗衣的活,日夜不停。
那双手是不想要了,他让送去的药,看来是没用了。
实在没趣,要召一月前,被?送来的那个歌伎过来。
这段时?日,旷的过久。
“去把人?叫过来。”
夜深了,他吩咐丫鬟道。
但便在他阖眸休憩等人?时?,门外?响起轻敲声,随之是那个丫鬟的声音。
“大人?,卫三夫人?过来找您了,想要感?谢先前您的帮助。”
他忍不住嗤笑。
感?谢?哪家的夫人?,会在深更半夜,孤身前来一个男人?的府宅,是为感?谢?
他可?没那么空闲,就等她一个人?。
“让她回去,今夜我有事。”
语气加重。
“我让你去叫人?过来,你叫了?”
丫鬟忙地道:“大人?,我这就去。”
很快,脚步声远去。
实在有些疲累了,尤其是与同僚属下饮酒过后。
抬手松解颈间的两粒扣,他有些昏然地又靠回椅背,等着人?过来。
因而当?门被?轻轻推开时?,只当?是歌伎。
门关合上,轻巧的脚步悄悄靠近他,一同飘过来的,还?有一股馨然清淡的香气。
紧闭的眼前,晃过一道玲珑的灰影。
她来至他的身前,低声唤道:“大人?。”
清悦温柔的声音,是柳曦珠的。
他一瞬睁开眼,果然看见是她。?*?
是那张脸,不过与之前见到的都不同。
涂脂抹粉,黛眉红唇。发髻也梳拢齐整,并非妇人?的发式,是姑娘的样式,插着一支素净的簪子。
身上的胭红衣裙,更是衬托整个人?秾艳非凡。
她低着头?,被?绦带勒紧的细腰不足一手掌握。望着坐在一盏油灯旁,椅上的他。
“我让你进来了?”
愣然过后,他反应过来质问。
但话未出口?,却见她朝他,抿唇轻笑起来。
而后她微曲的膝盖,愈加弯下,最?后跪在他的皂靴靴面。
轻轻地,不敢把重量放在他的身上。
伏低了身,伸出手指,勾着他放在膝盖上的手。
把她自己,以一种卑微的姿态,放在他的视线之下。
若隐若现地,微敞的领口?里面,是起伏的峰峦。
他不觉冷笑,握住她的手,另外?一只手挑起她精巧的下巴。
在灯火下,观望着她的这张脸。
原是浓妆更惑人?。
拇指指腹碾压她嫣红的下唇。
“这般晚了,夫人?何故此时?来找我,卫提督泉下有知?,怕是死不瞑目。”
他看到她脸上的笑僵霎时?硬住,哀伤和痛苦出现在眼底,但极快地,转然消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