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当初请郑丑进府的?时日计算,父亲不过还剩五年可?活。
他停住手上?的?动作,看盏中清透的?、还在荡着涟漪的?茶水。
太子只得叹息,不好多言,再转话说起另一人。
正是昨日早上?进京的?峡州总兵傅元晋,现?下?正在御书房见他的?父皇,想来是汇报这几年峡州的?境况。
昨日傍晚,公府收到拜帖时,卫陵已然得知傅元晋来京的?消息。
太子又一声叹气。
“父皇将傅氏女作六皇弟的?正妃,朝堂上?闹了几回,还以让他去寻什?么长生药,将人留在京城。如今傅元晋来京,我听父皇的?意思,要?把?空缺出来的?兵部右侍郎位置,留予傅元晋,可?如何是好?”
这年末,原兵部右侍郎丧母,要?回乡奔丧守孝,含泪上?表请辞。
大燕最重孝道,即便在年关忙地人团团转的?时刻,皇帝还是立即应允。
如此,职位便空缺出来。这些?时日,已经有不少人开始为这个职转动关系和钱财。
太子却先一步得知了内情。
变数再度发生,前世,兵部右侍郎的?母亲未在这年病逝。
卫陵只是笑笑,道:“他有着进士的?出身?,又坚守峡州,掌兵多年,经验丰富。若是上?任兵部右侍郎,也是名副其实。”
太子着急道:“可?到时人留在京城,必定全力?支持六皇弟,那孤……”
他没再继续,沉默下?来。
听到三表弟平静无波的?声音:“殿下?,此事还要?看陛下?的?决定。”
*
御书房内,傅元晋将这些?年峡州海寇入侵的?情况禀报清楚。
错金博山炉里的?龙涎香静静烧着,缭绕轻薄的?香雾中,皇帝颔首道:“那处年年海寇不断,倒是辛苦你守在那里,才得以护住了我大燕的?沿海。”
话音落后,傅元晋连忙从椅上?拔座,于金丝楠木的?书案前,向皇帝行礼赔罪道:“是臣之?罪,未能彻底除去海寇,以至于其反复滋生,扰乱民生。”
他垂下?眼,心里清楚,定是这两年催促户部拨银到峡州,惹得皇帝不满,借此在诘问他。
“起来起来。”
皇帝伸手虚扶两下?,皱眉道:“朕这是在夸你,反倒让你自省什?么罪责。说起来你当年春闱殿试,是朕亲笔钦点的?进士,你也算是朕的?门生,将你放到峡州总兵的?位置上?,是看得上?你,你如今这番样子,倒要?让朕自责。”
傅元晋起身?,又忙地道。
“是臣自己问心有愧,当年得陛下?重用?,才有如今的?臣,只望能更多为陛下?解忧。陛下?放心,臣定誓死为陛下?护好峡州,争取早日荡平海寇。”
一番忠臣表态,听得皇帝通体舒畅,笑道:“倒先不说这话,你可?知兵部右侍郎的?位置空出来了?”
“进宣,朕属意你,不知你觉得如何?”
惶恐之?态立刻显在臣子的?脸上?。
“臣昨日方才来京,还未听说此事。”
又道:“承蒙陛下?抬爱,只是臣资质尚轻,京中应有比臣更能胜任之?人……”
一番喋喋的?推脱之?意。
皇帝随手拿起紫毫笔,低头在宣纸上?练起《道德经》来,想起东厂的?探听。
昨日谭复春来报,他那个六皇子在傅元晋一进京,就迫不及待地要?见人,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