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最为看?重这个学生,也时常在那?些好友同僚间?,说起过许执。
前两日,老友右通政还特意?问过许执,是否成婚,又是否有未婚妻子。
闻言,卢冰壶便知这是赶上门来做姻亲。
老友有个小女儿,最为宠爱,想?要招个女婿进家?里。
左看?右瞧,就将主意?打到了这个失怙失恃的?年?轻人身上。
听说许执刚高中春榜时,已有工部右侍郎意?欲结亲,未得。
不想?过去近两年?,仍旧拒绝。
这可是送上来的?仕途门路,老友家?最有钱财,以后打通官场,再凭借本事往上走,会轻省许多。
但卢冰壶说了两回,便不再劝,转而说起京察的?事。
今年?这一次官员审查,不知要落下多少人,升上去多少人。
“届时我们?云州府清吏司的?郎中职位,我会给你留着。”
卢冰壶看?着面前人谦卑的?样子,淡声道。
自此人至律例馆的?这一年?半,他暗中瞧得分明。这人有能力耐性,只是还有些心高气傲,得再磨砺。
以后也好为他所用。
许执低头,作揖道:“凡是能为老师效劳的?地方?,老师尽管差遣。”
话中有淡淡的?喜悦。
在云州府得知的?刑部尚书为人品性,与确切接触并不相同。
目送卢冰壶走远,他也从刑部衙署离开,乘车回去那?个小院。
又一次停在巷口,走过那?条寂静的?长巷。
夜晚的?冷风迎面涌来,吹得官袍贴紧身体,呼吸之间?,白雾成团地从口中出来。
“喵喵喵”。
煤球在墙上看?到他的?身影,急地在墙上跑了小半段路,两只爪子一扑,跳了下来,再朝他奔来。
扒着他的?靴子要往上爬,他弯腰将猫捞起来,抱在怀里。
比起刚捡到它时,胖了许多。
每日他多晚回家?,都会在这里等他。
他不由笑了笑,开锁进门,擦亮火折点灯,去厨房随意?煮碗面垫肚子,分出些给煤球,再夹块肉到那?个小碗。
回屋后,正要擒灯去看?书。
却见屋里有些脏乱了。
这两个月,一日未有休沐,他在刑部一直忙到戌时末才回来,并没?空暇打扫。
扫眼?周遭,终是放灯在桌。
先找到扫帚清扫,再拿来抹布擦洗。
角落的?炉子升起大半会,但并不如何暖和。
今年?京城的?炭比去年?贵了半成,他得俭省银子,便只买些碎炭烧用。
过年?吃的?肉,他也只买几斤。再两幅写春联用的?红纸罢了。
其他物什,没?有花钱购置。
深蓝的?抹布沁过井里的?冷水,冻地人手指泛红,僵硬地难以屈伸。
但还是把那?些家?具一一擦过灰尘,干净到一尘不染。至靠墙的?柜子,打开来。
他的?目光一顿,继而失落地垂下手。
那?把被纸包裹仔细的?油桐伞还在里面,并未还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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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兵,六皇子差人送来这封帖子,想?邀您下晌去赴会。现下人在外头等您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