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后,城内办了?一场除夕宴,是专为?身处北疆的将领。
地处偏僻,也有歌舞助兴。
宴上满堂辉光,浊酒醉人,轻纱翩翩,扭动?的腰肢细软,看晃了?众人的眼,久在边关,常置战争险事,重压负身,自要宣泄处。但眼前所见的美貌女人们,远不是小兵可碰,被这城的守将收来,专用?招待。
哪个将领兴致上来,招手唤来谁伺候侍酒。
洛平吃着?手里的羊肉,默然地看着?,留意到对面桌上,刘慎安投落在这边的目光,隐约不屑。
他胳膊杵了?杵卫陵。
这三个月他虽记在镇国世子卫远的帐下,但实际跟随卫陵。
几场仗打下来,越是佩服,也知刘慎安与卫陵之间的不合,从那次追击羌人至图泗水畔后,便结下梁子,后来刘慎安时常出言讽语,但人打了?三十多?年的仗,资历老成,说不了?什么。
卫陵的臂膀被动?,跟随洛平的视线看过去,于欢闹声里,转着?铜杯盏,不过笑笑,并不放眼里。
再与几人说聊,宴过半后,卫陵举杯与大哥示意,又与洛平打过招呼,站起?了?身。
提前离席,出门后,外间还在下雪。
他一直走?,直到城墙底下,抬脚踩上台阶,走?上了?城楼。
巍峨城墙上,堆着?厚重的白雪。除夕夜,仍有士兵持枪看守,在噼啪燃烧的火把光亮里,面色冻红地,时刻防备城外远处的动?静。
犹如前世的许多?个夜晚,卫陵站在了?那个位置,长久地看向京城的方向。
冷冽北风卷动?雪花刮来,将轻薄的酒气吹散,呼吸间,白雾冷凝成云。
一样的心有牵挂,但这回,不再是毫无盼头?的思念。
他在心里默问她:“你现在做什么,有没有想我?”
想到她信里的话?,再次说想他,他有了?答案,又忍不住扬唇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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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予他的信被送出去之后,那个驼弯背的绣娘再次登镇国公府的门,来到春月庭,将裁剪好、已动?工小半的嫁衣,拿来比量。
她是手艺最精湛的绣娘,力求十全十美,不容半点纰漏。
听国公夫人的意思,这位表姑娘和卫三爷的婚事不知何时举办,这样的时长里,倘若瘦了?胖了?,到时嫁衣上身不合适,岂非砸了?她的招牌名声。
又是镇国公府的差事,丝毫不能出错。
今日拿来比量,果真人丰腴了?些,好在现下可以改动?,若到后头?,那些凤凰牡丹的花纹绣上,哪能容易改?
她几十年的绣工,不知看过多?少女人的身子,最有心得?。
这表姑娘的身段能排最前头?,容貌也是极好,不怪能与卫三爷传出那桩事来。
绣娘收起?嫁衣,嘱咐道:“快开年了?,姑娘也控控身段,这时候的便是最好,怕到时不大好改。”
曦珠被说地有些羞赫,这些月她不出府,在屋子里待时,多?是边吃东西?边看杂书。
即便她不差遣阿墨,阿墨依旧外出去,隔了?两日,给她带来哪家铺子酒楼新出的点心菜式,笑嘻嘻地道:“三爷临走?前说过,我哪敢敷衍,夫人只管吃就?是,总归记三爷账上。”
或是卫虞来找她、她去找卫虞。
卫虞喜好吃,尤爱各式糕点,两人又一道吃着?闲聊。
吃得?多?了?,难免就?胖,她这两日晨时穿衣,觉腰身有些紧,照镜时,脸颊也圆润。
曦珠不觉得?胖些不好,只是如今被这般说,她只好点点头?,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