曦珠皆笑应下?。
一日两人不成婚,蓉娘始终不安心。
但到底国公?夫人允许,只得叹气一声,不再多言, 自去立柜前,帮着收拾出两件更换的衣裙。
等?收拾妥当, 将要辰时,曦珠走出门?, 看?到晞光院墙下?,那个站着的、眉梢蕴笑的人。
她跟着笑了笑, 走了过去。
卫陵接过青坠递来的行囊,问道:“有没有吃些东西了?”
他?怕路上久些,她肚饿。
曦珠点点头,道:“吃过了。”
卫陵牵住她的手,朝侧门?去,听到她的问:“你?呢?”
他?笑道:“也吃过了。”
坐上马车后,他?又问:“起得早,困不困?”
曦珠摇头:“不困。”
她听他?的,昨晚早睡。况且今日不出府,她大致也是这时候起床。
但路途颠簸,小半个时辰后,她还是有些昏昏欲睡,眼皮耷拉下?来。
卫陵揽过她的肩,低声道:“你?靠着我睡会。”
曦珠抱住他?的手臂,头抵在他?的肩膀上,轻应了声。
她不知他?要带她去哪里。
他?没主动说,她也没有问。
卫陵低头看?着她,将她颊畔滑落的发丝,轻挽到耳边。
不知过去多久,曦珠醒来时,马车还在行走。
车厢内光线昏暗,她闻到了一股沁人心脾的醇香,是稻谷的香味。眼前朦胧,又忽听到一阵鸭子的嘎嘎乱叫,她掀开帷裳一角,朝窗外望去。
天朗气清,碧蓝的高空上,白云如棉雪,大团大团地?聚在一起。
成片的金黄稻田映入眼帘,一直蔓延到极远的、浸染秋意的山林脚下?。被拢高的垄分?成井字,沉甸甸的稻穗垂弯,银光一闪,转瞬被锋利的镰刀割倒。
田埂上已堆起大把大把的稻子。麻雀叽喳地?蹦跳,啄吃遗落的稻谷,被田间劳作的农人挥手驱逐,立即扑扇着翅膀,往空中飞去。
盘旋没一会,又收翅落下?来,掉进另一个富庶的地?界。
沟渠如同交错的长带,波光粼粼地?蜿蜒伸长,贯通灿烂的田地?。
十几只土灰的鸭子摇摆着肥硕的身体,接二连三地?,扑通着跳进水里。岸边一个垂髫小儿躺在草地?上,半张脸盖着草帽,嘴里叼着一根狗尾巴草,哼唱着什么曲。
她一眨不眨地?望着眼前的景象。
平坦的道路上,马车继续前行,途径一湖的藕塘,水被放尽,露出灰黑黏稠的塘泥,在秋阳的映照下?,微微干涸。
等?待一整个夏后,千万朵荷曲折地?半断,残枝枯叶沉入烂泥。
但曦珠知道,那些泥底下?,定然生?长着白生?脆甜的藕。
她转目望向身旁人,有些疑惑,也有些禁不住笑,问道:“你?怎么带我来这里了?”
略微想了想出城时,走的是南门?。
她又问:“是高庄沟吗?”
与京城内那些精致的去处相比,甚至连地?的命名?也俗气,却是卫家在南城郊外的田庄。
前世,卫家尚未倒时,她帮姨母盘算各地?账面,看?过这里的进项。
后来,卫家定罪流放,大抵跟着整座公?府一起被清算,缴入国库。
卫陵笑道:“其实我不知该带你?去哪里玩,不想和你?在城内那么多人的地?方逛,便来了这个稍僻静的地?方。”
他?看?到她脸上轻快的笑意,想,她是真?的不喜欢待在公?府,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