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看着床榻上?姨母苍白的病容,及听其恳切的言辞,她张了张嘴,没?能说出拒绝的话。
在公府这些年,姨母待她是很好的,还与她说了一门?很好的亲事。
许执很好,她很喜欢他。
好久没?与三表哥说过话,除夕那晚不算,那时她喝醉了,全忘了。等?醒来?,三表哥已然外出做事,身边只有青坠侍候。
曦珠其实有些怕他了。
满身的阴沉煞气,却又平静地无澜,但冷不防暴怒,戾气横生骇人。
他看她时,眼神总让她觉得?不舒服,想要转身逃跑。
但这般感觉,几年前是没?有的。
曦珠更不知该怎么与他说那般亲密的事,拖延着,思索着,烦恼着。
他又时常不在公府,不知在外忙什么,即便?回来?了,总有官员来?找,商议要事。
可一个府上?,总有遇见的时候。
还是后?园子?的小道,偶然撞见,她惶然地先是行礼,轻唤了声:“三表哥。”
他的身后?有两个亲卫,其中?一个就是除夕那晚领她到静室的人。
他的手?里拿着似是卷宗的东西,像是有事要出府,应了一声,就要往外走。
步子?很大,不过一刹,就离她好远了。
“三表哥!”
曦珠犹豫了下,还是喊住他。
他停步转过身,问道:“什么事?”
嗓音很沉,带着些倦意。
曦珠望着他愈加瘦削,甚至些微凹陷的脸颊,又踟蹰地咬了下唇,终究对他说:“姨母说你不愿意娶妻,但那个白姑娘是很好的,之?前她来?府上?,我见过她,长得?好看,性子?也温婉,而且她的外祖父就是神枢营的……”
兀地被一声冷笑打断。
“你叫住我,就是与我说这个?”
曦珠蓦地抬头,对上?一道讥嘲的视线。
她一霎无地自?容到想立即跑走。
自?姨母与她说过,折磨地她整晚都睡不好。若这回不与他说,不知他哪时得?空,她不想去破空苑找他,就为说这个。
“我娘让你来?劝我?”
他的声仍是冷的,却当真有些好笑了。
曦珠尴尬起来?。
“我不该多管闲事的,三表哥便?当我没?说吧。”
她的头低地不能再低,听到他说。
“若她再问,你就说我知道了。”
知道了是什么意思,她不懂,但好歹是将姨母交代的事做了,松了一口气,至于后?边,便?与她无关。
她重抬头,见他玄色的背影,早在苍茫冷白的雪景里远去。
他有许多事要忙,要撑着整个镇国公府,没?空管儿女情长。
倘或没?有那些事呢,公爷和世子?还在,卫家权势仍如日中?天,依照他将要十九的年纪,也到了议亲的时候。
……
冥冥之?中?,有些事是不能改变的。
青坠从正院那头匆忙奔来?,告知表姑娘,才从交好丫鬟那里得?知的消息,公爷和国公夫人预备让三爷去陆家相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