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仓的烟熏火燎里,柳伯劝说不?动?,反被卫陵斥咄:“少说两句,这火早灭了!”
柳伯不?敢再言。
只见这位三爷穿着一身华贵的锦袍,来来往往地与?伙计们,还有?临街店铺的男人们一块灭火,火光映照一张沉郁的脸,他指挥人先行搬运还未烧到的香料箱子,又去扑将要蔓延的火势。有?条不?紊,井然有?序。
夜空烟花还在肆意?绽放,等火被灭尽已是一炷香之后。
场院上?堆放着尚且完好的香料,救火的众人纷纷累瘫在地,靠着台阶喘气。
柳伯的妻女赶紧去烧水,好让他们解渴。
曦珠一一过去看,先是躬身对那些来帮忙救火的邻里道谢。
对街当铺的掌柜赶紧摇手,被烟熏黑的一张脸,笑地露出白牙来,道:“谢什么?,先前我的孩子有?那夜里惊厥的毛病,闹大半宿都睡不?着,折腾地一家人难受,看了好几个大夫都不?管用,要不?是姑娘给我媳妇的土法子,哪里好得了,这忙是应该帮的。”
另个布庄的东家直畅道:“我的铺子就?在隔壁,要火烧地厉害,也是连累,姑娘不?必这样客气。”
“是啊,邻里邻居的,这忙定是要帮的。”
……
正热茶煮好,曦珠便不?再多说那些谢词,将他们都记在心里,请去前面的屋子,道:“这晚多谢你们,你们先去坐喝口?茶水歇息。”
恰前头去赊月楼唤曦珠来的那个伙计没马,自个跑回来,他跟在柳伯身边多年,做事算是沉稳。柳伯便叫他安排带人去,还有?几个伙计也一道去休息。
转头来,见卫三爷还杵着不?动?。
方才也是这位爷最出力,若是没有?他的指挥,那些香料恐怕要全被烧掉了。
原以为这京城的勋贵公子与?他们这些人隔着一条堑,哪想到半年前有?温家公子那事,这下?又帮着救了火。
柳伯道:“您也去歇息,顺道让大夫看看。”
他更怕这位爷伤到哪里。
卫陵看着那被从火里抢出的二十多个香料箱子,没应一声。直到曦珠唤他:“三表哥。”
他才将目光落在她的脸上?。
曦珠微微抿紧唇,道:“多谢你帮我,你先去歇会。”
卫陵抬袖擦了把?脸,抹去一道灰,说:“谢我做什么?,这我该做的。你要拿对别人的客气,也来对我,是吗?”
柳伯被这话一惊,还没来得及细想其中意?思。
忽有?一人跑来,慌道:“姑娘,掌柜,曹伍快不?行了!大夫说要撑不?住了!”
房内,被烧伤的曹伍被挪到床上?,整个人已叫不?出声来。
一张垫褥被不?断流下?的脂水湿透,他呆望着上?方,快没进气声。
曦珠捏紧手,不?断对大夫道:“您再想办法救他,再想想办法!”
大夫无奈叹息:“老夫尽力了。”
她转过身,看向卫陵,双眼有?些红了,只是话未出口?,卫陵就?轻轻摇了摇头。
太医院的御医是要用拜帖去请的,也不?可能会为一个平民医治。
这已是西城能请来最好的大夫。
卫陵将目光转开,走了两步,在一众人的静默里,开口?问那个奄奄一息的人:“火烧起来的时候,你有?没有?看见什么?可疑的人?”
这话一出,乍起众人看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