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非常谨慎,看了一眼祁云岚的方向,祁云岚仍在熟睡,黑衣人凑到林宥赦耳边,小声耳语了几句什么。
果然出事了,林宥赦点点头,对那黑衣人道,“我知道了,派几个人拦住他,我们这就离开。”
黑衣人点头应是,快步走了,林宥赦转身,欲拉祁云岚,这时候,变故顿生!
祁云岚半夜装睡,一直在试图运转真气,冲破穴道。
黑衣人进来前,那些穴道已经隐隐有了松动的迹象,只要再有一时半刻,他就能够趁着林宥赦放松心神之际,冲破禁锢,反将他擒住。
可是黑衣人的到来打破了他的计划,使他不得不提前执行。
缓缓流动的真气骤然凝聚,汇聚成强悍的一股,洪水冲击堤坝一般,一重接一重,猛烈地冲向那些穴位,终于在又一波猛烈的冲击之后,堤坝一个接一个地溃裂、倒塌,经脉承受不住,一一爆开,真气的运转却是一往无前,顺畅无比,祁云岚把闷痛声咽回喉咙,猝不及防,一剑刺向林宥赦。
祁云岚强行冲破穴道,以至于经脉受损,情丝蛊的作用下,林宥赦的经脉亦有不同程度的损伤,他没有堤防,霎时只觉得一股钻心的疼痛沿着四肢百骸迅速传遍全身,他意识到了什么,瞳孔因为震惊而疾速紧缩,尚未来得及应对,肩膀已经挨了祁云岚一剑,血流不止。
祁云岚刺伤对方,自己也不好受,右肩一痛,渗出鲜血,险些握不稳剑。
“云岚,你这是何苦……”林宥赦捂住右肩,急速后退。
祁云岚面容冷酷,“别废话,我说过,要我束手就擒,妄想。”
二人迅速拆了几招,林宥赦苦笑道:“几年没见,云岚的武功果然大有长进,真叫赦哥感到意外。”
祁云岚从前练功总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拜过的师父包括但不限于祁朝天、沈郁、季阳平等人。
但是这些人,个个都是稀世罕见之才,高处待惯了,总觉得所有人都该跟他们一样,一点既透,顺带举一反三,融会贯通,如果做不到,那就是资质太差。
祁云岚因此没少被埋汰,尤其是沈郁,总是指点一两句,便坐在一旁闲闲喝茶,祁云岚练得不好,他也不说破,只是连连摇头,唉声叹气,仿佛祁云岚是块修炼多年,终于成精的朽木,跟他多说一句话都是浪费时间,白费精力。
所以比起他们,祁云岚更愿意跟林宥赦在一起,林宥赦温柔、细致又耐心,笑起来如春风拂面,朗月高照,自己练错,他也不生气,反而不厌其烦地一遍遍演示,一遍遍纠错……温声细语,循循善诱。
一个冷情冷性、视人命如草芥之人,真能伪装二十余年不露馅吗?
亦或他本就是个温柔至深之人?
他幼年颠沛流离,少年遇人不淑,一路披荆斩棘,艰难长大,被周遭的环境逼迫着、裹挟着,不得不将自己的那份柔软收起来、藏好,再竖起一层坚冰将其牢牢包裹,才能保护自己,不受伤害。
可现在,那些伤害他的人已经不在了,那些逼迫他的人也已自取灭亡,自己怎能继续看着他,一步错步步错,以致回头无望,踏入炼狱?
“赦哥,收手吧。”祁云岚痛声道。
林宥赦笑容敛去,淡道:“我说过了,不可能的。”
“为什么不可能?”祁云岚急道:“你现在就停手,随我回净月湖,有沈叔叔和季叔叔在,没有敢动你。”
林宥赦苦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