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运不再嘶吼,四下一片寂寂,院子里风过树梢,打斗声也消失不见了。
祁云岚那边已经打完了?
严风俞不解,转头去问小厮,小厮气还没喘匀呢,哪里知道院里的动静?摇了摇头。
严风俞推开门出去,院子里已是一片狼藉——八角凉亭断了一个角,耷拉着,摇摇欲坠,假山塌了半边,尘土还没散干净,池塘里的残荷死无全尸,水里的锦鲤亦翻出了肚皮……小桥流水成了断壁残垣,而那毁景的暴徒,却已没了踪影。
严风俞拧了拧眉,院墙的角落里揪出个端着托盘的小厮,小厮瑟瑟发抖,不待他发问,三两句把方才院里发生的事情倒了个干干净净。
——少将军晨起练剑,赖三爷前来挑衅,二人一言不合打了起来,赖三爷打不过少将军,想跑,少将军岂会让他如意?去追……小厮抬手一指,“喏,就是从那出去的——”从那出去的?
严风俞转头,顺着小厮所指的方向望过去,高大的院墙上果然豁出了一个大口子。
可是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从那里往前,只消再过两道院墙,可就出了将军府了,而将军府的院墙之外,守卫可不止三五十人,长枪长剑的在明处巡逻,弯弓搭箭的在暗处待命。
那两人竟这么容易就出去了?
严风俞疑惑更甚,面上却不显,转念想起了小厮口中的赖三爷,严风俞的心里又泛起了一丝隐忧。
他知道所谓的赖三爷就是假扮自己的玉面飞龙。
若是待在自己眼皮子底下,那二人光明正大地动手,他是一点儿都不担心的——两只手的赖三都不是祁云岚的对手,何况他现在已经成了「独臂大侠」?
可狗急了会跳墙,兔子急了会咬人,赖三又不是个循规蹈矩之辈,如果祁云岚当真将他逼得退无可退,只能鱼死网破,拼死一搏,严风俞担心那人对着祁云岚使出什么下三赖的招数来,若是那样……严风俞不敢再想下去。
眉头一锁,严风俞转头嘱咐郎中与小厮,命他们照看好成运,便抬脚打算追出去,还没来得及出发,屋子里再次传来动静——成运已经被捆成了粽子了,却还在挣扎不休,他从床上翻下来,掉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响动,他身上的麻绳也有些不堪重负,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吱咯吱的响动,有两根眼看着就要断了。
小厮站在房门口,两股战战,郎中倚着门框,脸都白了,严风俞叹一口气,略一思忖后,大步进了屋,一手提了麻绳,将人打横扛起,跨出房门,丢下句去去就回,便抬脚往院墙上跃去。
严风俞猜得没有错,将军府外的守卫的确被惊动到了,守卫们第一时间向守卫统领汇报了这一消息,统领却为难起来。
若是少将军与他的朋友强行闯出府,他们尽可以上前阻拦。
将军府虽比不得皇城内院,内外亦有守卫不知其数,这些人虽不会对少将军下杀手,但是对他的朋友,真到了万不得已之时,他们可不会留下情面,所以,只要少将军没得失心疯,懂得审时度势,事情就不会闹得太难看。
可是加上一个赖三爷,事情就有些不太好办了。
一方面,赖三爷武功高强又小肚鸡肠,睚眦必报,此番立了大功回来,这人的气焰更加嚣张,恨不能上天捅个窟窿,屈军师管他不住,他们这些普通守卫更加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