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想起他咬破嘴唇,却还是无法保持清醒的场景,一时又想起他半是癫狂半是清醒间,头顶一次一次撞向墙壁的场景……二人虽是萍水相逢,无亲无故,可要放任他就这样慢慢「死」去,祁云岚发觉自己终究于心不忍,他问薛安:“真的没有其他办法了吗?难道我们就眼睁睁看着他……看着他……”说到这里,祁云岚说不下去了。
成运的情况三个人都已经很清楚了,按照现在的情况继续发展下去,等到毒素蔓延至全身,侵入脑髓,成运就会变成一个任人驱使的真正傀儡。
到那个时候,即使成运不说,祁云岚也留他不得……
可成运他还那么小,十二三岁的年纪,嫩得几乎能够掐出水,或许他骄纵了些,顽皮了些,他不听家里大人的话,偷偷跑出家门想要看一看这花花世界,他想要行侠仗义,想要锄奸铲恶,他怀着满心的憧憬,一脚踏入这一摊子烂泥的硕大江湖,他以为他可以救得了别人,结果他连自己的小命都保不住……
或许是因为祁云岚脸上的懊恨太过浓烈,几乎实质,薛安看着他,有那么一会,枯瘦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可以称作犹疑的情绪,严风俞一直冷眼旁观,此时第一时间察觉出薛安的异样,他对薛安道:“薛神医有什么话不妨直讲。”
祁云岚闻言,亦抬眼看向薛安。
薛安看起来有些踟躇,过了一会,他试探地开口,道:“其实倒、倒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
不是完全没有办法?言下之意……
祁云岚眼睛一亮,“还有什么办法?有什么要求你尽管提。”
薛安哼哼哧哧,吞吞吐吐的,道:“我师父他老人家临终前曾经留下一本医书……”
“医书?什么医书?”严风俞皱起眉头,好奇这样重要的东西,薛安怎么没早提及?
“唔……”薛安犹豫着,竟是有些难为情的模样,片刻后,他咬了咬牙,像是打算破罐子破摔一样,道:“嗐,你们也知道,我师父他老人家被人称为医圣,号称医毒双绝,江湖传闻说他死前将平生所学所思尽数撰写在一本医书上,这话说得也没错,的确有那么一本书,不过,那本医书已经被我和师弟一人一半……对半分了,毒理在他手上,随身携带着,至于医理的那部分……”说到这里,薛安再次顿住,像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一样。
严风俞与祁云岚对视一眼,从彼此眼中看到了同样的疑惑和不解。
“医理那部分怎样?”祁云岚终是耐不住性子,着急开口问道。
薛安闻言,咳嗽一声,枯黄的一张老脸上竟然浮现出一层可疑的薄红,踟躇半晌,老头语不惊人死不休,低声呢喃道:“好像……好像被我弄丢了……”
“丢、丢了?”祁云岚一时没反应过来,俊俏的面孔上浮现出可以称之为迷茫的情绪,“那么重要的东西……怎么会弄丢?”
严风俞也很好奇,他看向薛安,只见羊胡子老头面色讪讪,先是挠了挠脖子,继而又挠了挠头,坐立不安的模样跟个长了跳蚤的猴子似的,过了一会,他放下手,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一样,道:“嗐,当初……当初我不是跟师弟闹了点不愉快嘛,这不一气之下,我就离「家」出走了,那会儿走得急,医书塞哪儿去了,我也没留意……这些年我在谷里混吃混喝,虚度时光的,也没干过什么正经事,那本医书自然也没派上什么用场……直到、直到前几天那小孩开始咬人了,我才想起来这回事……”越到后头,话音越低,实打实的心虚。
祁云岚几乎有些恼了,好在严风俞及时按住他的肩膀,制止他殴打医生的行为,想了想,他对薛安道:“所以那本医书很有可能还在药王谷里。”
这话说得没错。但是……
“……也可能被我带在身上,弄丢了。”薛安有一说一地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