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树旁边打了个一口水井,井口却被几块巨石封住,正中插着一柄雕刻着古朴花纹的巨大石剑。
昨天夜里,祁云岚刚刚睡下就被小虎摇醒,说祁朝天有急事正在召集众人。
急匆匆来到议事厅后,祁云岚就被分派了看守「石井」的任务。
“此处乃是整个阵法的阵眼所在,本来应该由我亲自看守——”亮堂堂的议事厅里,沈郁目光锐利,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闻言,其余人也都顺着沈郁的目光看过来,这些人目光沉着,沉沉地压下来,一时间,祁云岚只觉得自己的肩上像是扛了千钧的重担一般,沉沉地往下坠,空气中更像是崩着一根根细线一般,叫人不敢大口呼气,用力地点了点头,祁云岚替他把话说完,“——但是家里混进了内鬼,破解阵法的方法很有可能已经被内鬼偷偷送了出去,所以沈叔你要跟我爹一起守在外面,以备不时之需。”看一眼祁朝天与众人,祁云岚续道:“你们该做什么做什么,爹,沈叔,你们放心,我一定会守好家里的!”
此言一出,厅内霎时安静下来,紧绷的气氛却在这一刻稍稍缓和,众人虽然没有说话,看向他的目光却已有些不同,有欣慰,亦有感叹与欣赏。
沈郁目光复杂,片刻后轻轻叹气,“云岚,你长大了。”祁云岚:……
祁云岚被他说得不好意思,可惜情况紧急,由不得他再说什么煽情的话,坚定的目光在众人的脸上一一扫过,最后停留在祁朝天的脸上,祁云岚开口道:“爹,那我先走了,你们、你们一定要小心啊。”
祁朝天目光沉沉地望着他,闻言轻轻颔首。
祁云岚不敢再看,生怕多看一眼自己刚刚下定的决心就要动摇,撇开脸,问胡卫要了几个人后,带着人奔向后院。
此时,距离那些「寻仇的人」上门找事已经过了四五个时辰,日光熹微,四下一片寂寂,唯有寒风时不时送来的一两声高唳,像是鸟类的嘶鸣,亦像是人类的惨叫,祁云岚听得心悸,却不露怯,只定定地望着眼前的石剑。
细碎的脚步声从月门那头传过来,祁云岚听得心里一动,生怕下人给他带来什么不好的消息,转头望过去,两个护院拖着一个小厮走向院中,冷冷白白的日光下头,小厮浑身是血,脑袋无力地垂下去,仿佛已经没了气息,祁云岚皱起眉头,不明所以地向那两个护院道:“这是什么人?你们把他带过来做什么?”
护院将那已然去了半条小命的小厮丢在地上,啐了一口,语气不屑地拱手道:“回禀小爷,方才我们兄弟二人在院中巡逻之时,就见他鬼鬼祟祟、行迹可疑,一路跟随之下才发现他竟然狗胆包天,摸进沈大侠的卧房里,沈大侠的屋子那是一般下人可以进去的吗?属下这才拿下了他!”
因着家中进了会易容的内鬼一事,这几日的防卫愈加严密,祁云岚默了默,目光转向跪坐在地上的小厮,却见他体格瘦削,身形羸弱,不过十三四岁的半大少年模样,顶天了与小虎一般大,不禁动了恻隐之心,转念想起惨死的冯管事,祁云岚不得不重新硬起心肠,向那两个护院道:“你们审问他了?”
护院面不改色地抱了抱拳,“是!”
“问出什么来了吗?”大难当头,祁云岚暂不打算追究他们严刑逼供的事情。
护院面露愧色,摇了摇头道:“回禀小爷,这人骨头实在是硬得很,我们兄弟二人使尽了浑身解数都没能从他嘴里问出丁点有用的东西,这才把人带到小爷面前,交给小爷发落。”
祁云岚愣了一下,护院们没办法,他就有办法了吗?往日里这样的事情都是祁朝天和沈郁在处理,至不济也有他大哥祁云弘帮忙管着,冯管事帮忙看着,可是眼下情势不由人,家中的事务只能倚靠他自己,想起不久之前自己在议事厅中放下的大话,祁云岚不得不硬着头皮点了点头,一面抄着手绕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