撇嘴,露出不满的表情,严风俞扬眉看着他,祁云岚背过身去,很快打起了小呼噜,严风俞失笑,看了他一会后,推开门出去。
此时日头已经升上高空,整个祁宅却好似还没苏醒一般,只有寥寥几个下人在走动。
这处的院落亦是空荡荡的没有人靠近。
严风俞停下脚步,看见不远处一个人好似正在等待自己。
季阳平已经脱了夜行衣,穿一身黑衣短打,腰间悬挂一柄长剑,抱着胳膊站在院门外,斑驳的树影落在他的身上,令他的眉目看起来分外疏朗,身姿亦显得分外挺拔。
显与往日里的邋遢酒鬼全然不同。
严风俞不动声色打量他,放慢了脚步,笑道:“季大侠这是何意?莫不是想留严某当个上门女婿?”
季阳平轻嗤一声,劈手丢给他一个黑瓷瓶子,严风俞抬手接过,并不打开,只露出疑惑的表情。
季阳平道:“听说你见到了黄将军,那么,想必该知道的事情,你都已经知道了。”
严风俞点头,笑道:“不该知道的恐怕也知道了些。”
红缨口述的密信内容给他带来的震撼,不亚于黄信口中的秘闻。
当时的情况比较紧急,他也没来得及细想,如今看来,那封信应当与黄信一样,都是骆德庸拿来拿捏祁家的把柄。
季阳平神色变了一下,很快调整过来。
他的肠子比较直,不像这家里的其他人,脑子里沟壑起伏,肚子里弯弯绕绕。
担心多问多错,便不去问严风俞知道了什么,只道:“是吗?接下来我要说的事情,不知道你听过没有。”
严风俞似有所查,轻轻笑了笑,“什么事情?”
季阳平沉默了一会,没头没尾地道了句:“小沈想杀的人,从来就没有漏网之鱼。”
严风俞不解,“……季大侠的意思是?”
季阳平道:“明人不说暗话,那劳什子地宫里的阵法都是出自何人之手,想必你已经知道。”
严风俞也不跟他玩虚的,点了点头。
红缨曾与他说过祁家阵法的事情(祁云岚的小厮因此断了一只手),于是在看见地宫地图之时,他的心中便隐隐有了联想。
“大约猜到了。”
季阳平拧了拧眉,心道几个月前伤了小虎的困杀阵事故果然不是意外。
只是不知道天衍处的探子何时得到的消息,又在何时改动了阵法,他们竟然毫无察觉!
不过眼下时过境迁,已经不是追究这个的时候了,叹一口气,季阳平续道:“小沈并没有真心想要去伤人,他只是受人胁迫,不得已才设下了重重阵法,所以那劳什子的地宫里看起来危机四伏,步步陷阱,实际上并没有真正意义上的死门,所以,即使你们不幸被困,最多也只是落进提前设计好的监牢里面而已,至于那里面的暗器和毒物也都是经过改造的,虽然有毒,但都不是致命的毒药,顶多会让你们失去意识、昏睡不醒。
方才我给你的,就是解药。”
严风俞想起昏迷的曹霜,道是原来如此。
转念一想,沈郁无心杀人,所设下的阵法已经如此诡谲,叫他头疼不已,倘若他真心想要杀人,手段又该有多毒辣?
十六年前,不是有句话这么说过吗?
——赤霞蝶过处,寸草皆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