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在这个节骨眼上, 又是为数不多可以帮着好友两人冲破障碍的机会,他只能充当“恶人”继续把这场戏演下去。
“我不着急,你们商量着来吧。”
柏续怕自己再说下去会露馅,连忙给恋人递了一道眼神。
商延枭默契领意,“章伯,沈姨,阿续现在身体还没好全,每天午后都要休息上一阵,这会儿差不多到午睡点了。”
“毕竟今天这事来得突然,要不,等阿续好全后再好好聊聊?”
章渡和沈眠当然知道柏续前阵子的坠楼重伤,哪里还敢耽误孩子的修养?
两人几乎是同时间起身,“对对对,你好好休息。”
“是,你的身体最重要,有事情等以后再说。”
这二十多年,他们家都等过来了,还等回了这个孩子,还怕以后没有时间吗?
章长宁看着父母落在柏续脸上热切的目光,只觉得呼吸都凝固了。
他没有嫉妒、没有恨意、没有不甘,唯有“得到再失去”的恐惧像个不断扩大的无底洞,一点一点地从脚底蔓延,几乎就快要将他吞噬。
“……”
章长宁在失态的边缘徘徊,努力保持着该有的礼貌,“柏续,你好好休息,我、我改天再来看你!”
说罢,他就像只兔子逃窜出了病房。
“宁宁!”
章长叙想也不想地就追了出去。
商延枭见怪不怪,“章伯伯、沈姨,我送送你们。”
…
柏续默默坐在病房里等了一会儿,就等到了恋人折返的身影。
他问,“送到楼下了?看见长宁了吗?”
“没,他们只让我送到电梯口,怕你这边需要我,就没让我继续送了。”
商延枭走近,和往常一样坐回在床边。
直到没了外人,他才发出真实感慨,“阿续,但我真的没想到,‘你’居然会是章家丢失的那个小儿子。”
柏续哪里又能想到呢?
他想起刚才发生的一切,开始反思,“延枭,你说我刚刚那剂猛药是不是下狠了?或许,我应该先和长宁商量好、至少给他提前吱个声。”
现在这样,好像有点弄巧成拙了。
商延枭却不以为然,“计划赶不上变化,何况,你如果不抓住这个时机、替他们寻个解除领养的理由,只怕后续再想提也难了。”
还不如像刚刚这样顺理成章。
柏续还是担心章长宁,“可我瞧他们两个,没一个能反应过来的。”
商延枭微微一笑,“现在之所以反应不过来,一个是因为心系身世,另一个是因为心系对方。”
等过了这阵冲击,早晚会明白柏续意欲何为。
商延枭说,“不过,你要是着急当这个月老,我再帮你把他们喊回来?”
两个闷葫芦,总有一个得先主动。
柏续想起显然更难踏出这一步的好友,转换目标,“叫章医生吧。”
虽然已经有了实质性的“血缘关系”,但他对着章长叙还是喊不出“二哥”。
商延枭笑笑,“好的,小柏总。”
柏续看见床头柜上洗尽但未吃的梨,用打着石膏的手笨拙又可爱地一戳,“你帮我削个皮,我想吃。”
商延枭宠溺蹙眉,“啧,打着石膏呢,别乱动。”
…
不出三分钟,章长叙的身影再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