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厉笑一声,睨了眼她头顶。
这时,手掌也不知为何仍放在她背上,“没在心里记恨我?”
之前她吓得发白的脸色,还有向他走来时僵木的身体,他都没忘。
连梨:“没有。”
“只是吓着了。”这一声格外的轻。
崔厉原本心想这一声没有倒是一点都不可信,但她后面那句,以及轻的发飘的语气,让他脸色沉默了一瞬。
眼底黑浓,静静垂看着她靠在他肩上的发顶。
不知看了多久,他淡淡嗯了一声,低沉的声音从上往下传到她耳里。
这一声后,两人俱是无言,亭子里再次静悄悄。
连梨便这么倚着他,奇异的,竟然有种安宁的感觉。心里升腾起这个念头时,脸上空了那么一息,旋即失声哂笑。才经了生死关头,在他身边竟还觉出安宁的感觉了。
很冲突的感觉,但细想,好像又不是太突兀。她不算太蠢,从刚才应恂他们的反应也不难明白,他碰不得莲子这件事,是真的很重要很重要,重要到当知道被别人发现时,他们第一个念头是要解决了她以绝后患,但崔厉……他最终没有处置她。
连梨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感觉,她抿了抿唇,下颌轻轻缩进他肩头,只轻声道:“大人,您这事我绝对不会和任何人说。”
“我保证。”女人的声音很轻,却郑重。
连梨很珍惜她自己这条命,也从没打算过不识相的用这条命去挑战他们的底线,所以这件事她真的不会和任何人说,她会死死守在心里。
崔厉手掌顿了一下,几息之后,依旧是一声沉杂而低哑的嗯字。
连梨笑了笑。
……
连梨回到了屋里。
他那一声嗯之后,没多久她就看见应恂又回来了,是有事。
连梨也就先回来了。
寰叶见她回来,笑道:“姑娘,您回了?”
连梨:“嗯。”
寰叶:“那您饿不饿?奴现在去拿膳来?”
连梨看了眼天色,好像是快到正午了。
“好,你去拿吧。”
“哎!”
但还没等寰叶出去呢,辛貔先派了个护卫过来,来送药。
寰叶便先把药拿进来,“姑娘,辛大夫说这药消肿止疼,让您一天涂三次,过几日背上也就没痕迹不会觉得疼了。”
连梨接过药点点头,“我知道了。”
眼睛凝着它,有些怔,倒没想到辛貔的药来的这般快……她也才刚回来坐下没多久啊。
半晌,回神。
她也没让寰叶给她涂,自己进了内室,照着铜镜摸索着把药抹上。
涂上去凉飕飕的,比上回的膏药好像要更温和些,涂着没觉得疼。
涂完药,寰叶倒是正好把吃食端过来。
一同过来的,还有她要喝的药。自从上回臂上受了伤,她的药一天都没有断过。
……
用过膳又吃了药,连梨躺下歇了个午觉。
这一觉睡得好像有些久,而且,越睡反而越觉得困,眼皮都觉得跟睁不开一样。
崔厉过来时,她还在睡。
他打发了在一边守着的寰叶,走向床榻。
她是侧着睡得,左臂挨着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