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许久,打算把这事闹大。
逮着家中小子去致歉,他要闹出最大的声势来,要人人都知陛下已经来了定邑。
他好歹也是三朝老臣,众目睽睽之下陛下总不该因为小辈的事过于责难他,不然岂不是让同侪胆寒。
当然,之后最好再把他请到府中来住,区区一民宅,实在是委屈了真龙之身。
看一眼齐檑,他朝老于下令,“找荆条来,我带着齐檑去请罪。”
“还有那两个护卫,直接杀了,带着他们的头颅一起去。”
老于:“是。”
齐檑心往下沉,脸上苍白,祖父是要放弃他了?
“还有你。”齐弈指一下齐勇,骂道:“教子无方,你也给我滚去请罪!”
齐勇脸色不好,不情不愿道:“……是,父亲。”
齐弈又召了其他亲信来,交代此次随行之人务必要全是好手。韦弦的事令他不安,崔冶的倒台更让他心神不宁,所以他要以押送为由多带点人。
一切安排妥当,他沉沉吐了一口浊气。
两刻钟后,已经入夜。
他带着声势浩大的齐家人,往崔厉所在的民宅去。
一路上,探头探脑看热闹的人不少。
“微臣,领不孝儿孙前来请罪,请陛下降罪。”到得门前,齐弈领着齐家子弟跪伏于地。
看热闹的人哗然,旋即低声议论纷纷,人头攒动,那民宅中人,竟是陛下?!
应恂开门出来时,看到外面的情形眼睛一瞬沉了。还真如陛下所说,齐弈来赔罪,一定会闹出大动静。
心里呵呵了两声,他面无表情,“齐大人,进罢。”
齐弈颤巍巍起来,腿脚似乎不便,他走的很慢很慢。
应恂任由他拖沓,他不怕他不进去。
他带着他和齐家人穿过几道门,一路往里。
齐弈悄悄看院子里的情形,这座宅子虽说是民宅,但空间却不算小。打量了眼布局,他又去注意宅子里的人,他看到一些仆婢,还有一些护卫,除此之外,别的什么倒是看不出来了。
他警惕着,不敢有所松懈。
进入正院,眼睛稍抬,就看到一个丫鬟正捧着一盅药,快步往一间房去。
应恂带着他们一路走到正厅,“齐大人稍等,我去请陛下。”
齐弈:“麻烦应护卫了。”
应恂摆摆手。
他快步到陛下那,低声,“陛下,人已经来了。”
“出去说一声连梨伤重不醒,我怒火中烧,让齐弈把他那孙子带来,我要他跪在床前请罪。”
应恂:“是。”
在应恂出去后,崔厉冷冷背着手,暗中看一眼护卫,让他们警戒,他要先擒了齐弈。
齐弈听到应恂让他只带着齐檑单独去时,脸色僵了僵。皱眉,还真是一场鸿门宴?崔厉无缘无故动他,便不怕满朝文武和外面那些百姓的攻讦?他要是久久不出去,他是下了令让那些人煽风点火引人闹事的。
到时这区区一民宅,能抵挡的了什么。
“齐大人。”应恂见他不动,沉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