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梨夹菜的手一顿,
本就不熟练的左手因为这一顿,力道更加松散,筷子尖的炸鱼嗖的脱落,砸在碗里。
他好像心情不太好,又好像,看她有点不顺眼?
连梨捏了捏筷子,目光迎着他的眼神。
这时,身边忽然一道低声,“手上烫伤还是疼?”
辛貔以为她是因为疼左手才夹菜没力。
连梨被他这道声音说得挪开眼。
她摇头,同样声音压的很低,“没有,辛大夫。您的膏药很好用。”
辛貔点点头,“若是仍觉得疼,晚上可再在井水里泡一会儿,之后继续敷膏药,明日能好上不少。”
“好。”
连梨轻轻应了,目光,挪着又看一下崔厉。
他眼中的浓意好像越发深了,幽沉难辨。
同时,觉得他的眼神好像扫了眼她的手背。
连梨手指轻轻动了动,之所以说好像,是因为那一瞬间真的太快了,在他此时早已移开的眼神里,更像是她的错觉。
她敛了敛眼神,忽地忍不住失笑一下,最近自己真是越来越会胡思乱想了。
收住思绪,用仍然不怎么熟练的左手用饭。
自她右臂受伤以来,除了疼,便是这用饭时候最不方便。
吃饭于她而言不得不变得极其慢吞吞。
足足两刻钟,其他人已经酒过几巡,饭也添了几碗,她碗里的饭才刚刚见了底。
长呼一口气,连梨左手有点抖的放下筷子。筷子拿的久了,手酸。
她悄悄平复动作,别让人瞧出她左手的异样,同时,暗暗瞟了眼崔厉。
他举着杯,指骨修长,面目平淡饮酒。
她摸了摸右手袖口的东西,里面有一个笔套,是她让寰叶尽可能找的最好的布料,从昨晚开始赶工缝制的。
左手拿针并不顺畅,但好在曾经给李伯宗做过好几回,还算轻车熟路,总算及时赶了出来。
轻轻碰了碰,小心拢好,打算等其他人散了再给他。
半个时辰后,连梨见他似乎还要与霍谡等人饮酒,而她喝不了也吃不动了,便先退了席。
她到屋檐下随便寻个地方坐着,等他饮尽兴了出来。
边坐着,捏紧了手中笔套。
她不知道,此时在另一个角落里,正有人看着她。温舒其实早该回去了,可她又有点不想回去,便坐在晦暗的角落里,神飞天外。
连梨坐着的地方,从她这个方向能看个正着。她好像没有什么防心,坐下时竟也不观望一下周围。
大宅大户里,角落里都是冷不丁就藏个人的,不知什么时候你的一举一动就被人全瞧去了。
温舒眼睛不眨的看她,她是殿下身边的人。她也不知道她在看什么,就是忍不住观察她。应侍卫刚刚特地请她去主桌,曾经在王府里,她和一些人甚至连应侍卫的面也没见过几回。
温舒眨了眨快要盯得干涩的眼睛。
半晌,长舒一口气,主动走了出去。
连梨听到脚步走动的声音,眉心一凝,偏头朝响动的方向看去。
温舒撞上她的目光,她止步矮身行礼。既是陛下身边的人,那肯定是有品阶的,她这个礼行的应当。
连梨却是被她这一礼弄得从惊讶变成不自在,往旁边偏了一下,躲开。
温舒不知道她为什么躲,她冲她笑了笑,这才换个方向出了院子。
再待下去,恐陛下要出来了,陛下身边的人极其警惕,若是发现她逗留在那暗地看连梨,定会起疑心。她这几天偶尔是忍不住想,若是她以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