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儿笑嘻嘻地说:“大人,我是人证,现在您还没传召人证,那我就只是个旁听,旁听,不用跪。”
“放肆!”县太爷一瞪眼:“你既然是人证,那就不能站在后面做旁听,要么退下,要么跪下!”
“哦?这样啊?”锦儿磨磨蹭蹭地从袖袋里掏出一个鱼符递过去:“那如果是这样的话,大人也看看我的鱼符吧。”
锦儿今天出来是临时起意,但齐忆烟一直关注着这边的动静。
方才听到锦儿说要跟着去见官,齐忆烟就赶紧用随身携带的黄纸化了一道鱼符,让胜遇鸟给锦儿带过去。
锦儿便把这鱼符递给了县令。
县令看完鱼符要吐血了:“你也是女秀才?”
“是啊!我读过书,以后还打算去考个女状元玩玩呢!”锦儿嬉皮笑脸的样子让县太爷的拳头攥了又松,最后只得一排惊堂木,冲着唯一一个下跪的黎思偲怒喝:“堂下何人?”
黎思偲在心里翻了个大白眼,表面上哭得柔柔弱弱:“大人,小女子是悦来客栈的老板,闺名黎思偲。
今日傍晚时分,这对夫妇携同家眷来我的客栈投宿,用过晚膳之后,那男客官说晚上吃的年糕难克化,要去院子里消食,我便上前引路,还好心给他煮了一杯消食茶。
谁料,他竟然趁着我给他递茶的功夫……就轻薄于我!”
黎思偲说到伤心处还哭了起来:“民女羞愤不已,意欲为自己讨个公道,这夫妇二人却逼着我去死!”
县令又拍了一下惊堂木:“大胆唐春,枉你还读过圣贤书,居然做出如此下作之事!今日本该判你个绞刑,但念在你是个读书人,我就网开一面,判你三日内迎娶黎思偲为平妻!”
“慢着!”大公主厉声道:“县令大人,你就是这么判案的吗?只听一家的一面之词,都不问问人证物证?”
县令不满道:“枉你也是个女人!女人居然还要为难女人,这种事情若是换了你……”
“若是换了有人轻薄于我,我哪怕拼上性命也要咬掉他一块肉!”大公主柳眉倒竖,再次质问:“黎思偲,今日当着县令大人的面,我再次问你:你说我相公轻薄于你,他究竟是在哪里轻薄了你?他是如何轻薄的你?又是轻薄了你的哪里?你给我从实招来!”
县令大人猛地一拍惊堂木:“祁含烟!反了你了!是你断案还是本官断案?不要以为你身上有功名本官就拿你没办法,你咆哮公堂一样是犯罪!来人,给我打!”
“我看谁敢!”
大公主站在堂上怒目圆瞪,拔下头上的发簪照着县令的头上扔过去。
“啪!”
县令只觉得头上一凉,他瑟缩着抬手,摸了摸光秃秃的头顶,又颤巍巍地转过头看去。
只见他的乌纱帽被一支金簪钉在身后的屏风上,那两只帽翅还在摇晃,似乎在嘲笑他的无能。
锦儿在一旁偷笑,大公主看着文弱,但身手可并不差。
皇嗣们无论男女,自幼就要习武强身。
虽然大公主的拳脚功夫只能算是花拳绣腿,但那一手暗器耍得就连君九辰都要称赞一句。
今天只扎到县令的乌纱帽,那是大公主不想下杀手。否则,只怕现在县令已经要换个地方去喊叫了。
县令呆呆地看着自己的乌沙,忽然扯着脖子喊起来:“有刺客!杀刺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