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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0 章 春游

“这春游没有别的目的?”秋华年不太信。

苏信白解释,“有自然是有,春游时襄平府诸多贵眷聚集在一处,可以乘机相看一下各家未婚的小姐和哥儿,扬一扬名声,好得个称心的亲事。所以家里才让我带一带两边的妹妹,有些年轻人去玩的地方,长辈们不好去。”

秋华年笑道,“你以前肯定不去这种场合。”

苏信白浅笑,“总得长大些了,总归我已经成亲,没什么麻烦事。”

到了一月十一花朝节那日,秋华年把春生送到祝府,让他跟着祝经纬玩,自己则和九九、孟圆菱去岫岩山踏青。苏信白借了他们一个车夫,赶车与存车更方便些,他自己还要去苏府接人,不能与秋华年他们一路。

经过一整个寂寥的冬日,襄平府重新焕发出活力,街道上行人们的衣饰颜色鲜艳明丽,路边不时有叫卖早春鲜花的小贩。

秋华年叫车夫停车,买了一大捧杏花,车厢里填满了杏花清淡的香气,带着露珠的花瓣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九九嗅着花香,熟练地给自己鬓边装饰了几朵,孟圆菱亦是迫不及待,秋华年拗不过两人,在他们的合力劝说下,在眉心贴了几瓣花瓣,脸上的颜色瞬间生动起来。

九九夸道,“像画像上的小神仙。”

秋华年有些不好意思,孟圆菱还在旁边故意说,“待会儿云瑟兄长看见,一定移不开眼睛。”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孟圆菱和云成结婚后,都能翻身调侃秋华年了。

秋华年眯起眼睛,掐了掐孟圆菱可爱的小脸,“你熬夜偷偷绣荷包的事,我一定会如实转告给云成的。”

九九瞪大眼睛,“菱哥哥,你还说荷包是你早就绣好的,原来是这两日才赶工出来的吗?”

孟圆菱可不想被云成板着脸训,赶紧告饶,“我错了,华哥儿,你千万别告诉云成。上次他沐休回来,正赶上我夜里少穿了件衣服,有些咳嗽,他训了我大半个时辰,还、还……”

孟圆菱说着说着,小脸突然通红。

秋华年好奇,“还怎么了?”

孟圆菱哎呀了一声,“什么都没有,总之不许你乱

() 说!”

秋华年噗嗤笑出声来(),“恏??恏?[()]?『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明明是当表哥的,怎么被云成管成这样了?成亲前就一门心思在云成身上了,成亲后更是被吃的死死的,能不能有点出息?”

孟圆菱面红耳赤,恨不得原地挖个坑钻进去,半晌后才低声辩解,“云成对我也很好的。”

秋华年吃了口狗粮,又调侃了几句,看着窗外不断后退的初春景色,一颗心早已跑到了杜云瑟身上。

杜云瑟直接考入了清风书院甲字班,引发了轰动,但他毕竟初来乍到,融入清风书院这样历史悠久的学府并没有那么容易。

杜云瑟自己从不说什么,秋华年只能在他回来沐休时,从他略带疲惫的眼神中推测,他在书院应该遇到了许多难事。

秋华年问他,杜云瑟却不细说,只是将他揽入怀中,静静抱了许久。

“华哥儿,如果连这些也要你费心忧神,我未免太无用了些。”

“你一心一意顾着我们的家,我也不会让你失望的。”

秋华年靠着杜云瑟愈发沉稳宽厚的肩膀,伸手去摸他的喉结,感受他说话时的震动。

不止是他长大了一岁,杜云瑟同样长大变化了,这一年的种种经历在他身上演绎消化,化为内在的沉淀,将他打磨地如水磨玉石般光华内敛,坚质琳琅,酝酿着让人轻易看不透的内里。

有时秋华年甚至会忘了,杜云瑟也不过是一个一十出头的年轻人。

马车到了岫岩山下,那里早就划出一块地方,扎着彩棚,供来踏青的贵眷们停放马车,秋华年几人拎着食盒下车,让车夫找个地方停车自便。

拿着帖子,他们很容易便进入布障之内,已经有一些打扮富丽的夫人、太太们和嬉笑打闹的年轻小姐、哥儿们到了,岫岩山上春色满溢,欢声笑语不绝于耳。

秋华年他们不认识人,便自顾自地沿着路赏春。来府城大半个月,还没怎么亲近过大自然,看着寒冬后难得的春色,秋华年几人都有些兴奋,不时停下来折一枝花,赏一片景。

也就是这个时代没有照相机,没有网络,不然秋华年的微信朋友圈估计会被美景图刷屏。

沿着山路步行两刻钟,清风书院的山门遥遥在望。

清风书院始建于前朝末年,已经有百年历史,因为地处山中,避开了战火洗劫,经过多次增建,形成了如今的规模。

登上高高的阶梯,进入山门,首先进入的是前院,周围是一圈游廊和厢房,中间是一大片广场,立着圣贤先师的雕像,旁边两溜大水缸,夏天时有荷花盛开。

往后则是学堂和供学子们居住的宿舍,侧边还有几个小院,是清风书院的山长与先生们居住的。

秋华年三人进入前院后,请一位杂役去后面请杜云瑟和云成出来,因为不确定具体到来的时间,他们没有提前约定,免得影响两人听课。

等人的功夫,秋华年他们去看前院游廊柱子上挂着的对子,在云成的监督和激励下,孟圆菱进步的很快,已经差

() 不多能认全字了。

三人沿着游廊向前走,渐渐走到了院子另一边,隐隐听到了人声,秋华年觉得其中一道声音有些耳熟,孟圆菱听了几耳朵,低声说,“华哥儿,好像是那位卖猫的逸哥儿。”

孟圆菱打小在自家豆腐坊里帮家里卖豆腐,人来人往锻炼下来,认人记事的本事那叫一绝,一下子就记起这个声音之前在哪儿听过。

说着话,他们又走近了一点,闵乐逸的声音已经清晰可见,是从院墙那边传来的。

“你说这纸鸢是你的,你有什么证据吗?”

“纸鸢上有我亲笔所题的诗,还请闵公子不要胡闹,还给我吧。”

“好,那我可要问你了,你的纸鸢昨天中午砸下来,吓到我了,你要怎么赔?”

“……一个纸鸢,哪里能吓到人!”

“你说话声音太大了,又吓到我了。”

“你、你简直是强词夺理!你明明,你不是——”

“我怎么了?”

“你不是一个人能打过十个男人吗?”

“谁说的?!谁这么败坏小爷的名声?”

“……我看他们说的也没什么错。”

“……”

秋华年和孟圆菱与九九使了个眼色,三人放轻脚步,朝远处避开,免得惹上麻烦。秋华年想了半天,想起和闵乐逸争吵的声音的主人是谁。

那也是一个老熟人,是去年院试时,和杜云瑟同场应试,最后屈居第一名的辽州郁氏一族的少年天才郁闽。

三人刚走开一些,郁闽便神情闷闷不乐地从墙上的小门里出来了,看样子,最后也没能把纸鸢从闵乐逸手中要回来。

郁闽超前闷头走了几步,看见秋华年几人,又走了几步,突然停了下来。

“华哥儿,你认识?”孟圆菱低声问。

“孽缘。”秋华年如实告知。

回想去年的几次见面,他有一种无语又荒诞好笑的感觉,郁闽虽然有天才之名,但阅历过少,行为处处透露着幼稚,像个不服气的小孩子一样。

郁闽确认了几次,差点想揉一揉眼睛,最后才确认,站在清风书院前院的,确实是去年端午前后见过两面的小哥儿。

比起去年,他身上的衣饰好了不少,终于勉强能入眼了,也不知为什么会出现在书院。

郁闽想了想,过去问他,“你知道去年襄平府院试的结果吗?”

秋华年无奈地回答他这没头没尾的问题,“知道。”

郁闽清了清嗓子,“那你知道我是谁吗?”

“郁公子名声显赫,我自然不会忘记。”

郁闽见秋华年一副平静的样子,努力撑着脸皮追问,“你,你知道我在第几名么?”

“郁公子是第一名。”

“那你为什么一点反应都没有?”郁闽不高兴地问。

秋华年只好叹气,“……因为我夫君是院案首。”

“……啊?”郁闽瞪大了眼睛。

“你、你你你,你是杜云瑟的夫郎?”

“那个会做红腐乳,特别厉害,杜云瑟天天挂在嘴边上的夫郎?”

他大脑一团乱麻,下意识用手指着秋华年,不等秋华年避开,一只修长有力的手便从侧方抓住他的胳膊,一寸一寸不容反抗地将其压了下去。

“郁公子,请自重。”

秋华年眼睛一亮,“云瑟,你来啦!”

杜云瑟走到秋华年面前,垂眸看着他额间的杏花,浅笑着用指节轻轻蹭了一下,窃走一缕春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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