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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4 章 狠手

听到正房里隐隐传出说话声,九九和春生知道秋华年醒了,两个孩子端着尚且温热的粥来到正房。

九九把炕桌拿过来摆在炕上,将粥和开胃的凉拌小白菜摆上桌。

“华哥哥,这是我早上熬的大米粥,里面加了剁碎的肉干,还卧了一个鸡蛋,专门给你留着的。你快尝尝,吃完了好喝药。”

春生也不闹腾或者闹别扭了,乖乖的坐在炕边上看秋华年,眼眶有点红痕。

秋华年转头看杜云瑟,杜云瑟对他点了点头。

秋华年了然,杜云瑟这时已经找春生聊过了。不知道杜云瑟都说了些什么,春生现在看着他的眼神十分的小心翼翼,好像生怕他下一秒就病重了似的。

鲜美的粥温度正好,剁碎的肉干增加了营养和口感,荷包蛋的蛋白轻柔的像云一样,里面的蛋黄熟度软嫩,一点儿L也不干涩。

秋华年吃了小半碗粥,又吃了几口小白菜,有意做到营养搭配均衡。

“华哥儿L再吃一些吧。”杜云瑟劝他。

秋华年摇头,“没有胃口,先吃这些,一直躺着,吃多了反而不舒服。”

秋华年赶着两个孩子去书房读书,杜云瑟则去厨房给他熬药。

秋华年在炕上躺了一会儿L后,十六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正房里。

“我明日就要走了。”

“这么快?”秋华年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命令在身,本就不该多留。”十六走到炕边,手指微微抬起,又放了下来,没被秋华年注意到。

“你以后还是少操些心吧,这样的身体,小心活不了几年。”

“……”

秋华年觉得好笑又无语,他听得出十六是想关心自己,但这话说的却有些欠揍了,不过也没几个人揍得了十六。

“昨晚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是怎么知道赵氏要去拔棉花的?”秋华年抓住机会问。

这几天相处后,因为十六的态度一直在缓和,秋华年在他面前也大胆放松了许多。

按宝仁的说法,赵氏是在密谋的时候就被十六发现,然后直接拿下的。但是夜里赵氏显然是在自己家里,十六好端端的为

什么会去赵氏家呢?

十六平静地陈述,“昨日傍晚在田间时,我感受到了一道很明显的有恶意的注视,为了以防万一,做了一些追查。”

恶意?针对十六的?赵氏和十六完全无冤无仇,为什么会对十六有恶意?

十六继续道,“我到他们家的时候,那个小儿L子已经被派出去了,其实拔棉花只是她计划中的顺手泄愤之举,她主要的谋划不是这个。”

“赵氏想干什么?”秋华年没想到赵氏还有别的计划。

“她要谣传我与杜云瑟在京中时有不轨之事,败坏杜云瑟的名声,同时给你添堵。这样两头出事,你就没有精力去追查谁散布的谣言,谁拔的棉花了。”

秋华年一时无语,不知是该对赵氏的恶劣行径感到愤怒,还是该为她的大胆感到可笑。

散布十六的谣言?这可真是连自己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他和杜云瑟都对十六小心翼翼的,赵氏却敢算计上十六了,真是无知者无畏啊。

十六语气平静,就像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这样的话就算是谣言,传出去对你们也不好,所以我剪了赵氏的舌头,让她再也说不出话。”

“……?”秋华年的大脑一时竟没能分析处理这句话。

剪了舌头?这是个比喻还是……

“字面上的意思,暗卫自有手法让人缺半截舌头但不至死。”

秋华年哑口无言,他本以为十六给赵氏嘴里塞东西是为了堵她的嘴,现在看来,根本是为了掩盖赵氏缺了舌头的事情。

难怪赵氏昨晚的神情那么痛苦,一直在地上挣扎。

十六站在清晨的阳光中,脸埋在阴影里,仿佛一道永远不会化开的影子。

他的语气平静无波,“你可以感到害怕,但这就是我的行事方式。你也不必习惯和接受,此去天高路远,你我或许此生都不会再有机会见面。”

“……”

秋华年不知该怎么说,作为一个和平年代长大的现代人,乍听到如此血腥的手法。他确实有些心惊肉跳。

但十六身为一个从小就接受训练的暗卫,如此行事也十分正常。赵氏自己踢到了铁板上,怨不得别人。

十六见秋华年接受良好,垂下眼睛继续道,“我在他们家中还发现了一些东西,告诉你一声,要不要告诉其他人随你的便。”

十六从说着,怀里掏出了几个油纸包着的小包。

“这是什么?”秋华年想伸手去碰,却被十六拦住了。

“是迷药和媚|药,小心一些,不要乱碰。”

迷药和媚|药?赵氏家里居然有这样的东西。秋华年先是惊讶,转而一想又明白了。

显然,赵氏一家人在府城的异常,杜云镜与李故儿L在百味试时行苟且之事,都与这些药有关。

这药的主人应该是李故儿L,她当初在村里两次去后山被秋华年撞见,手里藏着东西,恐怕就是这些药。

十六让秋华年不要乱碰,自己

却毫不在意地拿着药包说,“我已经检查过了,这些药制作的很粗糙,必须长期服用才有明显效果,而且对人的身体伤害极大,如果你不需要,我便处理了。”

秋华年当然不会要这种烫手山芋,他也没有用得到这种害人的东西的地方。

“麻烦十六公子了。”

“无妨,顺手而为。”十六把药收起来,想了想还是多叮嘱道,“这些药虽然质量一般,但也不是寻常农村百姓该有的。虽然那一家人已经被赶走了,但他们能有药,就说明杜家村附近有渠道,你日后多注意一分吧。”

秋华年点头道谢,十六又和他要还没有写完的棉花种植的农书以及相关图纸,秋华年答应了,下午身体好一些后和杜云瑟一起整理抄录一份出来。

傍晚时候,送赵氏一行人去县城的宝仁等人回来了,不等秋华年去打听,孟福月直接上门告诉了他结果。

“王县令说他在漳县任上十几年,还没有经手过恶意毁坏庄稼的案子,这事不能简单处理,赵氏和福宝先被关在了牢里。”

“赵氏的大女儿L巧星嫁到了县城里,宝泉和杜云镜去投奔她了,宝仁他们把他们送到巧星家门口就没在管,据说巧星的男人的脸色不怎么好,就连巧星自己听说了娘家的事儿L,恐怕也觉得丢人吧。”

“如果不是杜云镜身上到底有个秀才的功名,他家姑爷估计连门都不会让他们进的。”

秋华联想到十六找到的那些药包,专门问了一句,“李故儿L怎么样了?”

“李故儿L还是跟着杜云镜,不过我看这也只是暂时的。”

孟福月瞧得明白,“李家那丫头嫌贫爱富,当初扒着杜云镜不放,还在府城干那样的荒唐事儿L,图的是杜云镜家境富裕,又是个读书人,前程一片光明。”

“现在杜云镜既没有钱,又没有前程,性子也和他亲娘一样不好,李故儿L怎么可能安稳呆得住。”

“我估摸着不出几个月,他们就又要闹起来了。不过李故儿L已经把娘家人得罪了个彻底,回不去娘家了,也没什么谋生的手艺,想要离开杜云镜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孟福月拍了拍秋华年的手,“华哥儿L,我公公毕竟是长辈,自己不好意思说。他叫我来给你和云瑟道一声歉,他说当初保下赵氏,是他这辈子做的最糊涂的事儿L之一了。”

秋华年笑着摇了摇头,“事情已经过去许久了,赵氏一家最终没能躲过,我也借机给我娘提了坟,这事儿L就过去了吧。”

孟福月松了口气,“到底是华哥心胸宽广,不是杜云镜那样的下流种子能比的。”

说完正经事,孟福月又换了个话题。

“对了华哥儿L,我还想问问,你家云瑟要去县学读书吗?”

杜云瑟考中了秀才,去县学读书不但不用交学费,每月考试成绩排名前三,成为禀生后还能领一石米。

秋华年摇头道,“原本有打算去的,但现在我身体不好,家里的地一直得有人照看,云瑟觉得自己在家读书也可以,所以不去了。”

说到底,县学的先生与同窗的水平,还不足以对杜云瑟起到较大的作用。

不过每月的考试全县的秀才都有资格参加,不是必须要去县学读书才能考。杜云瑟还是打算每月去城里考一次。

这样一来家里吃的的米不用再买了,二来也可以通过考试保持手感,检查自己的学习进度。

孟福月有些失望地说,“原本还想着云瑟也去县学的话,能和云成互相照顾呢。”

孟福月越来越意识到杜云瑟是多么优秀,一心想让儿L子多学一学。

秋华年笑道,“云成虽然年纪不大,但聪明又懂事,在县学肯定能照顾好自己,婶子别担心了。”

孟福月正要说话,春生突然从门外跑进来,“华哥哥,桃花镇的宋举人家的下人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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