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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2 章 成功死遁

是夜,傅沉欢在府内与手下副将商议军务至深夜,带待众人离开后,他单独留下了罗真,将自己的计划简单告知。

罗真只觉头皮一炸:“少将军,您这是要、要……”他回头看了眼祠堂方向,低声,“您决定了?”

傅沉欢道:“决定了。”

“也好……也好。皇室这些年实在欺人太甚,少将军早就该奋起反抗了。龙州军是您一手扶植起来的,我了解他们对您的忠心,必无异议。”

傅沉欢淡声道:“我并非要自立为帝。”

推翻现在的统治,他决心已定。无论是此刻皇上,还是来日太子继位,他与诺诺都永无安宁之日。甚至日后他们的孩子也会囿于祖训,走上他的老路,他绝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同样是江山易主,姓黎还是姓傅却天差地别。

他不愿自拥为帝,除了身陷缚网处处限制之外,还会让诺诺的身份变得极其尴尬,他们二人的感情,更有可能会出现变数与裂痕。

但这江山继续姓黎,利处却大远远大于弊端。一来重整山河,他亲自匡扶,也许这个国家还有救;二来,江山不易姓,黎氏依然是皇族,也不算有负先烈遗训;第三,现在的皇族再荒唐丑恶,总归是有个可堪大用的皇十四子。除去那孩子身上许许多多优点之外,最重要的是,他待诺诺,是真心亲近。

罗真沉默了会儿:“少将军既已决定,便只管去做。无论要扶谁上位,属下相信,您自有道理。少将军,您从七岁至今,也该为自己活一次了。”

这么多年,他从未听傅沉欢抱怨过半个字:无论是身世的孤苦或是流血的伤痛,甚至旁人的欺辱,他全部一言不发默默承受,压藏在他越来越沉默的心底。外人看来,他就像孤高的青竹,锋利的冷刃,从容沉稳如无声的山,仿佛隔绝了人间烟火气,活成了神坛之上的人物。

可旁人再如何认为他惊才绝艳或手段残忍,罗真却实在觉得,他誓死追随的老将军遗孤,就像是一具无欲无求的行尸走肉。

如今心中放了个姑娘,总算是显出鲜活的的人气儿了。

傍晚送人家姑娘出门那巴巴的样子,倒让他恍惚记起,他们少将军也不过是刚及弱冠的年岁,放在别人家,只是刚成年的孩子罢了。

罗真自己暗暗思忖着,忽然听傅沉欢开口。

“只是京城这边,我不放心。”他声音低沉。

“您担心小郡主?”

“罗叔,您知道的,黎氏皇族从未真正容下我,他们千方百计想收兵权,更想置我于死地。”

罗真脸色沉了沉,默默点头。

“先除外扰,才好收拾内局。这一战我必须去。只是怕在他们手上,落了软肋。”

傅沉欢极少有把话说的如此清楚的时候。

原来黎诺那小姑娘在少将军心中的重要程度,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多得多。

“那您可有打算?”罗真问。

“宫里和安王府各放

一队精锐,萧冲留守。同时派人盯紧黎姮和应斜寒,如果他们任何一方有异动,首先要保证诺诺的安全,必要时将她接出来,我会尽力赶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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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沉欢抬手,“不会。确定北漠大败之前,他们不可能轻举妄动。”

“这样您会分神的,”罗真提议,“不如现在就将小郡主接出来安置,藏匿仔细保证万全,您也不必时刻惦念。”

傅沉欢立刻否决:“不妥。”

诺诺是未出阁的清白姑娘,怎可将她藏起来。

再者,以保护之名,却用剥夺她的自由为代价,又岂能称得上尊重?

“罗叔,我不会分神的,”傅沉欢道,“萧冲足以应付。而且我留下的是青麟营。”

“少将军……这是龙州军最精锐的部队,你不带走?把他们都留下保护小郡——”

罗真没再说下去,因为傅沉欢沉默看了他一眼。

他便知道,什么都不必再说。傅沉欢决心已定无可更改。

若是青麟营留在这里,那确实太令人放心了。罗真想了会,又问道:“少将军,你对小郡主用情如此之深,那兵变以后,对安王……你要如何处置?”

傅沉欢沉声:“看他自己。”

罗真明白他的意思,“如若安王的确动了歪心思,欲用小郡主的安危胁迫于你呢?”

傅沉欢道:“杀。”

罗真颔首,少将军的性子,的确和从前大不相同了。

只是不知怎么,方才脑中的第一反应竟是情深不寿。这想法太不吉利,他连忙在心中连呸好几下。

“明日整军出发,从承徽路走,可以路过灵山寺。”停了片刻,傅沉欢又补一句。

“少将军要为族人焚香安灵么?”夏朝倒是有此传统,只不过从未见他守这一节,此前都是胜战归来后才会去祭奠族人。

想想傅沉欢已备谋反,罗真大约知道他为什么想提前去。

傅沉欢却摇头,“时间紧,不进去了。我只想路过,看爹娘一眼。”

*

第二日阵风漫漫,整军待发。

清晨很少生这样的风,分明是暮春景象,生生吹出一阵阵萧瑟来。

灵山寺隐在苍翠山间,因为不是时兴时节,这里安静得很,甚至有些许荒凉之意。

傅沉欢从正道率军而过,远远看了眼山顶寺尖。

他凝视片刻,收回目光。

前锋副将回马,在他身侧停下:“启禀将军,前面是灵山寺的主持,看样子是在等您。”

傅沉欢目力极佳,早已看见,当下只应了一声。走至主持身前几丈远时,松松扯了缰绳。

副将会意,下马微微颔首道:“净明师父有何指教?”

净明微微一笑:“将军客气,净明在此为转交一人心意,呈予傅将军。”

她递出一物,“此乃小郡主为傅将军求的平安符,她跪求于

() 太清殿整整一夜,此心虔诚,令人动容。望将军收好。”

傅沉欢耳尖微动,眉眼平静却幽深。

副将连忙双手接过。悄悄瞄了他们将军一眼,小声问道:“为何小郡主自己没来送?”

净明师太还没说话,她身边的小弟子忍不住道:“小郡主为将军祈福一夜,早上去了傅氏灵祠,为他的族人焚香安灵去了。”

净明便默默点了下头,“正是如此。军机不可延误,净明这便不打扰了,告辞。”

她行礼后,携弟子转身离去。

副将回头,只见他们将军不知何时一手按在心脏处,眼睫低垂。

他忙不迭将东西稳妥地交过去,傅沉欢接过,仍然什么也没说。

不过,他瞧傅沉欢虽然面无表情,目光却和平常不大一样,当下心中嘿然一笑,却不敢打趣半个字,乖觉地跨上马继续前行。

傅沉欢大掌中握着小小的平安符,恍惚间,甚至闻到上边残留的浅浅清甜。

他只怔忪一瞬,便将它妥帖收在怀中,贴在心口上。

胸膛下的心脏似有感应,随之一点点散出细密的闷痛来。比之方才的痛,又多了几分怅然的甜蜜。

“出发。”他沉声下令,眉宇端方冷静,看不出任何波澜。

所有的情绪,都凝在他紧紧握着缰绳的手上。指尖用力到泛白,手背青筋根根凸起。

料峭薄风中,他的心早已软得一塌糊涂。

傅沉欢薄唇紧抿,逼迫自己凝神静心,脑海中却越发控制不住的浮现她乖巧纯净的笑颜。

他闭上眼,无可奈何。

现在没有时间,他必须往前走。但等他回来,他一定将她紧紧拥在怀中,深深吻她,不准她躲,便是她撒娇,他也不会放开,让她这样不负责任,撩拨自己如此苦涩的相思。

……

……

五月初四,夏至,暴雨。

连日大雨将今夏的第一丝暑气消磨的所剩无几,天地间凉沁沁的寒。城中多处内涝,空气中总含着土腥与腐朽的气味。

这日清晨,护城河边桥墩处裸露出一具尸骨,长约五尺,骨身多处劈折,连日的暴雨冲刷,白骨泥泞在土地中,格外凄破败惨。

最开始,京兆尹只当是寻常抛尸案,并未紧张,然而仵作初验后却得出一个令人震惊的结论——

这幅尸骨天生拥有多足趾,是极罕见的传代现象,谁不知道,整个京城乃至夏朝,只有镇北傅家的男子有此表征。

更令人惊异的是,此尸骨肩胛处有一陈年刀伤,乃劈砍所致。当年傅老将军遭仇家报复,唯一的公子被歹人掳去后就伤在此处,刀口痕迹分毫不差。

这结论一出,两两相互印证,此尸骨身份已经呼之欲出,可是判断骨龄,却仅有八岁。京兆尹既惊且疑,不敢大意,连夜进宫禀告皇上。

*

是夜,安王白着一张脸,唯唯诺诺走进英乾殿时,一个茶盏正丢在他脚边"砰”一

声炸成碎片。

“你惹出多大的乱子,还有脸在听音楼风花雪月?你知不知道连日暴雨,护城河那边冲出了一具尸骨?”皇上将桌子拍得啪啪响,“你可知这白骨是谁?!这怎么回事?!!”

安王吓得扑通跪下,他来的时候已经听底下人禀报过了,这会儿倒不用听人再说一遍:“皇兄息怒……息怒,臣弟、臣弟知晓此事内幕……”

皇上脸色沉郁,平息一会,挥手摒退众人:“你们都下去。”

安王颤颤巍巍开口:“启禀皇兄,这副尸骨,这副尸骨他、他确实是傅沉欢……”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几乎听不清。

但皇上也不用听的多清楚,只看他表情都知道他说了什么。

一时间惊愤茫然绞缠在一起,皇上失语片刻:“……你说那是傅沉欢?它是傅沉欢,那这十几年来,站在朕面前的又是谁?!”

安王口中讷讷,已禁不住发起抖来,几次欲张口也未能说出半个字。

到这时,皇帝心中倒隐隐有些猜测。他坐在龙椅上,声音沉沉:“你说,一五一十事无巨细的说。交代清楚了,朕会考虑不治你欺君之罪。若再有一丝隐瞒,你就别怪朕不念及手足之情。”

安王忙磕下一个头,却未敢直起腰板,就这样伏在地上颤声说道:

“皇兄息怒,那具白骨确实是傅阙之子傅沉欢的……当年臣弟、臣弟知傅将军满门赤血一战,唯有这一位遗孤,皇兄将其交于臣弟抚养乃是极重的托付,故而不敢怠慢,教养时……就严苛了些……那个孩子他第二年就……就已经死了。”

皇上连连冷笑:“教养严苛?你倒是不说谎啊。仵作说那尸骨生前遭受极惨重的虐待,四肢和肋骨都是断的,分明是凌.虐而死!怪不得第二年你下手轻了点,原来是已经弄死一个了!!你这蠢货!别以为朕不知道你怎么回事,就因为当年傅阙见你强抢民女按例律处罚了你,你就一直怀恨在心!将这私仇报在他孩儿身上!黎平宣,你自己做出没脸面的事,人家有卫护宫城之责,罚你你不冤!朕已经很顾及你的面子了,这京城多少勋贵人家想要抚养傅沉欢,朕偏偏把他交给了你!还不是为了帮你找补脸面修个宽和名声,可你呢?!——糊涂东西!混账东西!!”

越说越激动,皇上气急将手边的砚台狠狠掷了出去。

厚重的砚台擦边砸在安王后背上,他连动都不敢动:“皇兄息怒,皇兄当心龙体啊!”

皇上指着安王大骂一通,到此他已经没什么不明白的——安王将忠烈之子活活虐待致死,而那时距傅家阖族血战而亡仅仅一年的光景,一旦事情败露必定掀起众愤,甚至影响朝堂,就算自己有心偏私袒护,也堵不住天下悠悠之口,必要治安王的罪不可。这混账自己也知道,竟为了逃脱罪罚找人来顶替,这一替竟是十三年!

真恨不得把他拉出去砍了。皇帝郁气于胸,可又觉得为这么个事儿,杀了自唯一手足实在不太值当。

“千方百计的要除的傅沉欢……”冷静了会,皇帝沉声

,“有这样的事情,你应尽早禀明才是。他连身份都是假的,想除去他何苦那般殚精竭虑?”

安王脸色一阵红一阵白:“臣弟知道,当年那孩子死了都是臣弟的错,本也想了办法补救,谁知现在这个倒是比真正的傅沉欢命硬的多,几次都没能悄无声息地将他除去。他十三岁投身军中,臣弟本想着,若是战场上刀剑无眼,死了便能高枕无忧了,却没想到明明他不是傅家的种,却犹如神助,在战场上无往不利,倒让他走到今天这个位置来。”

“这些年臣弟总没机会开口……燕蜀北漠如虎狼环伺,若没有傅沉欢,我夏朝并无其他将军可用,所以便只能无可奈何眼看他战功渐累,越发不好下手除去了。”

皇上被戳痛脚,怒道:“你不必说的如此煞费苦心,此事关乎你这蠢命,你如何敢说!”

但安王的话,确也没错。这些年战局频繁,的确缺不得傅沉欢。

“你从哪儿找了这么个替身?什么来历?”皇上看安王吓得那副上不了台面的样子便心烦,“你好歹也是朕的胞弟,办事怎如此草率愚蠢!那傅沉欢死了,你不会处理的干净些?怎能往河边一丢草草了事?这种事——就算不让天下人知道,你总该来回禀朕!他死了便死了,只要不翻到明面上,难道朕还真的与你计较不成?”

听了这话,安王却颤抖的更厉害。

他膝行两步,声音已然带了哭腔:“皇兄恕罪,若是这替身是寻常身份,臣弟怎敢隐瞒?臣弟秘密寻了多少八岁幼童,却根本没有长相相近者。无奈之下、无奈之下只好选了一个……堕箱奴。”

“你说什么?!”

皇帝铁青着脸:“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皇兄饶命啊!臣弟实在找不到合适替身——”

“就是说……就是说我夏朝的镇护将军,多次出入皇城宫门、甚至曾与朕比肩而立的那个人……竟然是一个低贱无比的堕箱奴?!”

“堕箱奴啊!”皇上将桌子拍的砰砰响,每一声都伴随着咬牙切齿,“你怎么能让那种畜牲都不如的贱奴振衣立冠立于人前!——黎平宣!你好大的胆子!!”

皇帝怒喝:“来人!”

“皇兄,皇兄,”安王连忙爬到皇上脚边,拼命磕头道,“皇兄饶命,臣弟是一时愚蠢,可如果您此时处置臣弟,那傅沉欢的真正身份便再无人证……此前燕蜀已然重创,北漠此战也必会大败,外敌势弱,而傅沉欢不知自己身世有此变故,我们占得先机,这正是除去傅沉欢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啊!无论他再怎么战功赫赫,堕箱奴的身份一经暴露,他是死路一条啊!”

“莫说朝臣百姓,便是他一手培养的龙州军,也不可能容得下他!”

皇上垂着双眸怒气渐收,似有动容。终于,他沉声道:“你有什么计划,说来听听。”

……

这几日,黎诺一直在等,终于今晚看安王匆忙进宫。她心中一块石头落地的同时,又有些说不出的怅然。

但终究还是解脱更多

,终于要完成这个任务了。

黎诺干起正事时严谨,先向系统确认:“技术部帮忙下了这么多天雨,让尸骨提前露了出来,真的不影响剧情吧?你检查好了没。”

系统说:“当然了。放心吧,傅沉欢本来就不是主角,他的身世更是支线剧情,大差不差,无所谓的。”

“他们一定打算用傅沉欢堕箱奴的身份做文章,姐姐,我们抓紧按计划进行吧。”

黎诺嗯了一声。

计划的第一步,得把傅沉欢留下保护她的人全部支走,不然她根本别想死遁。

黎诺一边想着,从书桌的暗格中取出了一个小盒子与一封信。

“萧冲?”

黎诺站在房间里试探叫了声,又提高点声量:“萧冲?”

下一刻,眼前一道身影掠过,黎诺甚至没看清人是从哪个方向来的,萧冲已经跪在她面前:“小郡主有何吩咐?”

果然,傅沉欢将萧冲留给了她,这是他最信任的人,更是他最得力的部属。

黎诺将萧冲虚扶起来:“萧冲,见到你太好了,我就知道沉欢哥哥一定留了人保护我,”她语气焦急,“你们不要再守在这里了,沉欢哥哥有危险,你们速速赶去支援。”

萧冲本就严肃,闻言更是眉目一凛:“出了什么事?战况有变?”应该不会,纵使北漠兵力比龙州军多一倍,可将军运筹帷幄经验累累,北漠绝对不是对手。况且他已吩咐北疆那一支部队深入北漠国土,北漠前线失利后方不保,是左支右绌,必败无疑。

“不是,是皇上……皇上要暗杀他,”黎诺咬了下唇,“此前先帝豢养了一批青犽,足有近百只之多,大半在皇上手里,还有一小部分……在我父王那。他们想故技重施,将青犽埋伏在沉欢哥哥归途中,但这次,还安排了□□手。”

她倒也不是胡说,原著中傅沉欢杀入京都后,他们也顾不得朝臣和百姓的看法,放出青犽这最后的底牌,并设下□□手妄求击杀傅沉欢。

只是,同样的亏傅沉欢不会吃两次,将那些畜牲连人一并解决了。

现在虽然还没到这步,但只要傅沉欢起兵谋反,他们必定还会这么做。

萧冲面色紧绷,目光如霜却一言不发。

黎诺催促道:“你还犹豫什么?快些清点的人手去帮他啊。”

“小郡主,青麟营守护在此,是奉军令。属下不能离开。”

黎诺没想到,萧冲看着斯文腼腆又忠心,竟然没有想象中的好打发,“我人在京城,会出什么事?不必顾虑我。沉欢哥哥的处境很危险,你们是他最精锐的部队,难道还要看他再受重伤吗?”

萧冲道:“小郡主怎知将军留下了龙州军精锐?”

黎诺反应也快,仰头看着他:“沉欢哥哥待我情深义重,我当然知道。”

萧冲点点头。

“你……”

“小郡主,请恕属下无礼多嘴问您一句,此计如此歹毒,追求一击必杀,定是密谋。既然这

般隐秘,您如何得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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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冲猛地皱眉:“你说什么?”

“我是他们的人,自然知道他们所有的计划。这些时日,我只是始终下不去手害他,得知他们要估计重施,我更是良心难安……沉欢哥哥待我很好,我实在不愿意再伤害他了。”

萧冲难以置信,看着眼前眉目如画纯净娇憨的姑娘,根本想象不出她竟是个步步心机的人。

这话谁说,他都绝不会信,可偏偏,正是黎诺她自己说的。

他微微咬牙:“你对我们将军——在安王府的种种回护,宫中的以身挡险,所有温柔关切都是装的?”

黎诺道:“是,所以你应当明白,我绝不会有任何危险,可你们将军却深陷险境。你还要留着他最精锐的部队,在这里守护我吗?”

她将手中的小盒子和信封递给他,“这些事情,总有一天沉欢哥哥会知道,我已经没脸见他了,只好写下来告诉他,还请你代我转交。还有,这个盒子……很重要。日后,你找个合适的时间交给他吧。”

萧冲看了一眼:“什么是合适的时间?”

黎诺低声道:“你自己看着办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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