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人是不自由的。”我回答道,“绝大部分时间,他都要按照别人定制的规则行事。”
“现在的阿真可以做任何你想做的事情。假如阿真变成了人,只会得到很多讨厌的东西。”
“这也是说服我不杀你的一个环节吗?”阿真变得安静起来,询问的声音很轻,仿佛略过海面的羽毛。
我稍稍露出了一丝笑容。
“这么说吧,如果你真的杀掉我,那疼的就是你了。”我指了指自己的肩膀,陈述事实般的说道。
他立马露出了抵触的神情。
“……你真厉害。”阿真很快夸奖道,看上去兴致盎然,“如果你的想法真的和我一样,疼痛就应该是最难以忍受的事情了吧。到底是什么让你选择忍受疼痛去救那个小孩呢?”
“只是想这样做而已,就像你现在忍受痛苦去找雾的源头一样——你更喜欢我提出的选择,所以就这么做了。”我回答道,“想做一些事情时,就是要放弃一些感受的。”
阿真沉默了一会,突然没头没尾的问道:
“你叫什么名字?”
“禾泽,禾泽释之助。”我回答道,并没有对阿真不知道我的名字这事感到太过意外。
“禾泽……”阿真重复的读了我的名字,终于望向我,露出了认真的神色,“我果然还是很想杀掉你呀——等到弄清了雾的源头,满足了自己的好奇心,我就要把你杀掉——我一直是这么考虑的哦。”
阿真的想法跳脱而随意,仿佛任何规则都没有让他高兴来的重要,他不在乎家、常人难以接受的痛苦、普世的追求,是只离经叛道的想让自己高兴。
“那你为什么要告诉我呢?”我安静的反问道,“这样做没什么好处吧。”
“有哦。”阿真笑眯眯的回答道,“我感觉告诉你会非常有趣。我还知道让自己死掉的方法哦。作为新选择的酬劳,我也可以给你一个新的选择。”
“我在找你之前在这个地方逛了有一会了,见到了很多和我一样无家可归、不死不灭只能孤独徘徊在雾里的存在。我发现我们有一个共同点——所以我大胆的猜测,我们并非不死不灭的存在,除了找回家,我们还有死亡作为终结。”他仿佛闲谈般的说道,或许任何选择对他来说都没什么两样,所以他愿意将这些事情告诉我,“禾泽也可以选择杀掉我哦——只要打碎我身上的宝石。”
我很想说我根本找不到你身上的宝石,下一秒阿真却主动把宝石裸露了出来。
他吐出了舌头,他的舌头上,有一颗赤红色的宝石。
赤红色的宝石嵌在舌头上,几乎要和舌头的颜色融为一体,这样略有冲击性的场面让我愣住了,接而脱口而出。
“你不会疼吗?”
阿真却皱了皱眉,不怎么满意的样子。
“什么嘛。”他不满的抱怨道,“这是天生的呀。你会因为脑壳里长了个脑子而感觉疼痛吗?”
……好强的攻击性。
我被怼的哑口无言,结果阿真依然不满意。
“你的重点根本不应该是疼不疼,而是该考虑怎么撬开我的嘴巴打碎这颗宝石来杀掉我。”他开始教我正确的思路。
“掐你下巴这样?”我顺着他的话提出了猜想,“对不起,没打算杀你,不会这样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