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说话,信子小姐却自己停顿了下来,过了一会儿才喃喃自语道。
“是想这样啊……”
从社死的状态脱出,我又可以自如的和他人交流了,于是轮到我开始发问。
“想清楚了?”我问道。
“一小部分吧,我的判断不一定准确。很多信息我都不知道。”信子小姐的语速有些缓慢,是同时在思考着的样子,“你可以为我解惑吗?”
电梯缓缓的接近三十二层,我似乎没什么拒绝回答的理由,也确实需要做些其他事来转移注意力,避免自己一直这样焦躁下去。
于是我点点头,答应了信子的请求:
“你问吧。”
“炸弹其实已经被禾泽君提前拆掉了,对吧。”信子开始提问,就是说出来的内容有些直接,“最后一颗炸弹的拆卸时间过于短暂了,无论怎么看都不可能拆掉——”
她的声音顿住了,像是明白了什么一般失声。
“——不止是最后一颗,既然有提前拆掉的可能,那么所有炸弹都应该该是已经提前拆掉的状态才对。你是想这么说吧?”我替信子说出了她想说的,微微偏头望了她一眼,“其实还可以猜的更大胆一点哦,比如‘禾泽释之助其实根本不会拆弹,从头至尾都只是在瞎剪线’这样。”
信子似乎完全没料到这个答案,瞪大了的眼睛显得特别圆。
“这点没在说谎哦。”电梯的门缓缓打开,我走进电梯,回答着信子的问题,“会拆弹的是我的同事,他是真正闭着眼睛都可以把炸弹大卸八块的高手。我们从一开始就发现会场被安装了炸弹,所以我们分工合作,他将负责炸弹拆掉,我负责找到安装炸弹的凶手。”
“从一开始,会场就是安全的,那些控制炸弹的感应器还没被运用就沦为废品了。”
“那禾泽君拆卸已经被拆卸的炸弹的缘由呢?为了寻找真正的炸弹犯?”佐佐城小姐也跟着走了进来,询问道。
“显然不是啊。实话说我最开始根本不知道炸弹犯是谁——根据意图的不同,炸弹犯在按照炸弹后离开现场和留在现场的可能性五五开。为了‘炸弹犯还留在现场’的可能性假装拆炸弹什么的——我干嘛要让无关人员和危险分子共处一室?直接把门踹了让大家各回各家不是更好。我一边回答着一边按下了『46层』的按键,“会这么做是因为小林先生。他有杀人的意图,在之前我就发现他身上带着的凶器,虽然有进行处理——就是劝他放弃,在一切无法挽回前可以寻求武装侦探社的帮助什么的——但我可不是那种有几句话就改变他人想法才能的人,所以必须确认他真的改变主意了。而且瑛太小姐出现后,我是有猜测小林先生是炸弹犯的。”
按钮亮起,我收回手指,等待电梯下降。
“当时没找到什么证据,出于谨慎倒是有在监控室留针孔……不过这和小林先生没什么关系,察觉他可能是安装炸弹的人都是瑛太小姐出现、会场挂锁之后的事情了。但当时一切都没发生,无凭无据的引起恐慌可不好。况且我是有再给他一次机会的想法的,所以就什么都没说。”我盯着跳动的楼层数,讲述着我的想法,“我不能直接离开会场,小孩子都知道不能盲目信任陌生人。所以我杜撰虚假的炸弹信息、甚至把锅甩在了因为工作需要提前立场的明星先生身上。我必须确认小林先生值得帮助,不会在会场杀人才……”
我说不下去了。
人会对自己的行为做出合理的解释,有的时候甚至意识不到自己在说谎。我可能真的非常不擅长说谎,谎言拙劣到连我自己都没骗过去。
毕竟如果我真的不希望他变成杀人犯,自然可以用更绝对强硬的方式阻止他,人的意志是可以被外力改变的,只要我有这样的意愿。显然,我没有。
但我并不想在电梯里沉默下去,于是我闭了闭眼,所幸破罐子破摔。
“小林先生说的是对的,我做这些——将自己对瑛太小姐计划的猜测告知他、虚构炸弹的爆炸条件……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引诱他犯罪,让我找到证据。”破罐子破摔之后,我终于完全冷静了下来,一切的焦躁烦闷都消失了,“他要是证明了自己理智尚存,犯罪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