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私人场合。”富豪先生微微皱眉,沉声道,“擅自闯入私人领地,你是想做什么?”
被富豪先生的话语吸引了注意力,黑发的青年终于将飘忽的视线收拢,落在了富豪身上。
然后,他笑了一下。他的笑容极其纯粹,似乎只是单纯的为某些事情感到高兴,却令在场的人们感到脊背发凉。
“是想让某些必然发生的事情更早的发生呢……最好是现在就发生。”青年回答道,抬起了左手,白色半掌手套服帖的套在手上,而他手上所拿的,是一个只有一个红色按钮的小型遥控器。
“你——”富豪先生腾升起了不好的预感,然而他没有来得及说任何话,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就覆盖了所有零碎的声响。
他背后的落地玻璃应声碎裂,不止如此,整一层楼的玻璃都碎裂开来,把控的很好的炸药用量将钢化玻璃粉碎,玻璃的碎片迸溅到地上,更多的是落到几十层楼以下的地面,碎成更小的碎片。只有窗户的边框还粘连着一些玻璃,昭示着它曾经也坚固无比。
或许仅仅只是玻璃碎裂,富豪先生隐约松了口气。
但他不该过早放松的。
因为在富豪为爆炸而感到惊愕的同时,侍者打扮的青年已经咬下了半掌手套,用裸露出的手指接触富豪先生的皮肤。然后在秘书先生极其惊愕的目光之下,将因为某种不知从何而来的剧痛而伛偻起来的富豪先生,从碎裂的落地窗处推下。
干净利落。
一旁的秘书先生试图做出一些反应,最后却只是跌坐在地上,为青年移动过来的视线感到心惊胆战。
“我……我什么也不知道……”秘书语无伦次的说道,他完全不知道如何是好。他摸不透对方的来意,只能祈祷自己不会如同自己的老板一样,在眨眼睛被杀死。
然而对方的眼神却一点变化也无,对方的眼神从来都没有变化,从起初的问好到将人从高层干脆的推下,都是一副稀松平常的神情。就像是在整理纸张或是削洗水果一样自然。
失去用处的遥控器顺着松开的手滚落在地上,他取下刚刚为了方便而叼在牙齿上的白色手套,看秘书先生的目光与其说是在看一个人,不如说是在看一把倒掉的桌椅,或者已经不会摇爪子的招财猫,像是在看某种不太顺手但依然能用的物件。
终于他收回了这样的目光,说出了把富豪先生推下楼后的第一句话。
“它们大概非常重要吧,”青年说道,起初还像是没有期待任何答案的自言自语,但在说道最后一句话时却再次将目光移向了秘书先生,“所以还是留在那位先生身边比较好,你说对吗?先生。”
秘书先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但恐惧却驱使着他去理解,去行动。
于是,那两个保险箱,被秘书先生从富豪摔下去的那个破碎的落地窗口处,丢了下去。
青年看见了令人满意的场景,离开了会议室。
棕色织纹的毛毯铺设在酒店的走廊上,吸收了绝大部分声响。侍者打扮的青年扯下另一只半掌手套,将它们收进了口袋。高端酒店的侍者们都会带上手套来向客人们表现自己的专业性,青年并没有带手套的习惯,带上手套不仅是为了令自己看上去更加可信专业,也是为了避免和意料之外的客人无意间的接触。
但他不得不接待的客人远不止这一个。侍者走过一个拐角,就与另一个人不期而遇了。
对方做工极其考究黑色外套与暗红色的围巾都彰显了他不同寻常的身份。他身侧的是一位看上去较为年幼的孩子,白发的少年在看见侍者的一刹那便炸了毛,上前一步让自家首领与对方隔开距离。
侍者打扮的青年没有说话,目光浅浅的略过不重要的人之后便在他更为感兴趣的人上游移。而对方也在做同样的事,在略显惊讶的、审视的观察着他。
——眼前之人出现在这里并不出人意料,因为他就是出现在哪里都不奇怪的人。
青年这样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