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龙只疑惑了一瞬,便不再关注。
他现在只想看看那雕像。
他两眼直直地看向前方,指向黑布遮盖着的那东西,随口敷衍后问道:“那神像,是敬奉的哪位神明?”
男人再次沉默。
遥遥地看着那个方向,半晌才以沉缓的语气道:“他不是哪位神明。”
“他是恐怖的魔鬼,是黑暗,深渊,是死亡。是混乱的肇始,是感染一切的可怕瘟疫,是避无可避,是无处逃离。”
“他是……”
第146章 无限流的炮灰路人17
在休斯廷小镇之外的这片大陆上,流传着这样一个故事,或者称呼它为一段结局令人唏嘘的陈年旧事。
故事最初的讲述人,那位曾是光明圣子守护者之一的强大的圣骑士,如今守着一块破败的墓碑,向偶然间误入此地的吟游诗人讲述了这段往事,或是出于警示,或是出于铭记。
常年流浪于各地的吟游诗人有着天生的浪漫气质,在他的叙说之中,那段令光明教会无数高层齐齐闭口不语的禁忌往事也多了几分缠绵意味:光与暗,圣与恶,深渊与神国,你我的灵魂在死亡间交织,灵魂不朽,爱意不朽。
当然,后世人可以肯定,这绝不是那位圣骑士讲述这个故事的初衷。
因为直到如今,他仍守在那位叛出教会的前光明圣子的陨落之地,为自己没有履行好守护圣子的职责而向神明日夜忏悔。
视线回到故事最开始的休斯廷小镇。
那是很平常的一个午后,一个名为西顿的青年捡到了一本来自深渊的书,召唤出了真名为“**席*言**”的恶魔,随后它的存在如病毒一般扩散开来。
光明教会低估了它的破坏力,在主教和圣殿骑士相继沦为傀儡,对光明神的信仰接二连三让步于对恶魔的痴迷之后,他们终于开始正视起这只血脉浑浊、被他们视为低等物种的肮脏生物,并且传令附近的圣骑士将它带往圣城。
在那里,这只黑暗生物将受到最为严厉的审判,被绑在圣架上,被炽热的光明之力灼烧至死。
这个过程会持续很久,也足够痛苦,久到就算住在圣城郊外的老人都有足够的时间慢慢走来观看处刑,痛苦到受刑的恶魔发不出一声凄厉的尖叫,只能无力的痛恨起自己为什么要出生在这个世界。
这就是这只名叫席言的恶魔将要遭遇的未来,只是它现在对一切还一无所知。
鉴于恶魔之前的那些战绩,一些好奇的听者可能会提问:在前往圣城的途中,难道恶魔就没有试图蛊惑过圣骑士?主教和神殿骑士都被引诱成功,圣骑士即使坚守了本心,难道就没有受到半点影响吗?他们最后是否成功到达了圣城?
然而这里没有诸多听者,只有一间破旧木屋,一块石碑,一个手持锈剑的男人和他面前落魄的吟游诗人。
“他确实尝试过这么做。”男人坚毅的面容上,一双历经沧桑的眼为他添了几分风霜,但并不显得苍老,他垂下眼,手掌细细摩挲过横放于膝盖上的满是锈迹的武器,缓缓说道:“我们也确实成功到达了圣城。”
其他的,他不愿多说。
“既然如此,它最后怎么又回到了休斯廷?”吟游诗人问道。
“因为光明圣子。”男人下颌肌肉绷紧,“他本是光明神在人世的代行者,教皇的接班人,却可耻的有了私心。”
“那一日,我站在广场上,看着炽烈的光明之火燃起,身为祸乱之源的恶魔即将被烧为灰烬,一切都将结束,一切都将恢复平静,圣子却忽然终止了审判。”
“他说:光明神并未赋予我们杀戮的权力,神教我们仁慈。”
圣子将恶魔从圣架上解救下来,治好了他的伤,允准他以黑暗生物的特殊身份留在神殿,不受其他神职者的打扰,唯一的条件就是留在自己身边,直至自己彻底完成对他的教化。
圣子做了和休斯廷主教同样的事,出于不同的目的。
教会高层认为他太过自大,竟然忘记了主教和神殿骑士的前车之鉴,觉得凭借一己之力就能拯救无可救药的深渊恶魔。
圣子无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