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步。
沈寂在短暂的惊愕后,心中瞬间被愤怒所占据。
“季清!”他咬牙切齿,小臂用力到青筋暴起,目眦欲裂,恨不得立刻冲上台去。
台上的人听到动静,齐齐回头,看向他时表情茫然而迷惑。
沈寂睁大眼睛,思绪有瞬间的空白。
台上的人不是季清,而是看上去一直不太起眼的白宣。
正是因为两人有几分相似,正是因为白宣一直不声不响,沈寂下意识将他认成了季清。
对视间,白宣收起迷惑的眼神,似是想起什么,笑着牵起席言的手,友好地问道:“沈寂,你是来参加我和席言婚礼的吗?”
“谢谢你一直以来以家人的名义对席言的爱护,以后席言就交给我了,你就放心吧。”
我放你麻/痹!
沈寂怒不可遏。一直以来他把季清视作最大的威胁,生怕席言因为季清与初恋情人有几分相似而另眼相待,反倒下意识忽略了低调从不惹事的白宣。
没想到他在前面幸幸苦苦斗情敌,一回头发现家都被偷了。
此时他心中还有股对席言的怨怒。怨他对自己的一往情深视而不见,怒他好了伤疤忘了疼,轻易就原谅了那个将他抛弃的男人。
这股气与怨越烧越烈,气着气着,他就被气醒了。
沈寂状态并不好,脸上没有丝毫血色,身上还插着导管,手脚都是凉的。他因梦中的场景心有余悸,剧烈喘息了几次,眼前便阵阵发黑。
听见开门声,他以为能第一眼看到席言,眼带喜色看去时,看到的却是梦中偷家的白宣,眼神立马暗了下去。
虽然浑身无力,就连开口说话都艰难至极,但他仍强硬地要白宣滚出去。
白宣愣在原地,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一只手搭在白宣肩膀上,沈寂看着那只手指上的戒圈,眼神阴鸷莫名。
“白宣,你回公司。”
白宣嚯地抬起头,似乎不可置信的样子。
沈寂依旧盯着那只手,目光如炬,扎着输液管的双手不自觉用力,将身下的床单抓挠出褶皱。
他想坐起来,将席言的手从白宣肩膀上移开,把白宣赶出去,但最后却眼前一黑,无力地倒在病床上,包扎好的伤口传来剧痛。
白宣走了,门外只剩席言一人。
沈寂缓过一点气,强忍着将头拧到另一边,紧抿着唇,不让自己去听耳边越来越近的脚步声,身体却在微微地颤抖。
微凉的手指碰了碰他的耳朵,“沈寂,好了点吗?”
沈寂颤抖的身体一顿,一瞬间好似被铺天盖地的委屈淹没,使他瞬间红了眼眶。
他嘴唇抑制不住的颤动着,喉咙哽咽:“不好,我,差点死了。”
只是短短一句话,就耗尽了他大半的力气。他闭着眼缓了一会儿。
“你为什么,带白宣来这里。”
他死死盯着席言的眼睛,意图从里面看出一星半点的心虚。
席言平静得很:“他跟过来的,来看看你。”
沈寂想笑,却牵动了腹部的伤口,难受地皱起眉头。
平静下来后,他深深喘了几口气,一字一顿道:“他,凭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