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时看上去挺高冷一人,但相当黏人,黏人的对象自然是席言,每天早上都要跟席言同车过来。
席言上班上得早,沈寂就算打着哈切,眯着眼睛也要爬上车,晚上席言加班再晚也要等着席言一起回去,仿佛没了席言在他就不认得路了一样。
平时会上当着那么多人夸他他都淡然处之,席言一句“做的不错”,他尾巴都能翘起来,接下来几天心情都是极好的。
就连面对平时最讨厌的白宣,只要有席言在场,沈寂也只敢乖乖的闭嘴一句话不说,生怕惹了席言生气。
白宣觉得,沈寂有时像个害怕被家长抛弃的孩子,浑身上下充满了不安,时刻防备着席言被以前的初恋旧情人拐跑。
有时又觉得他太过危险。他看着席言的眼神,不太像一个孩子看长辈的眼神,他的眼里充满了独占欲。
这让白宣觉得有些不安。
沈寂冷着脸听完白宣前一句话,连听完下一句的耐性都没有,冷声打断:“没其他意思?没其他意思你来找我,你想讨好谁!”
白宣一愣:“你误会了。”
沈寂冷笑:“我误会了吗?”他紧盯着白宣,视线似乎透过镜片要将白宣看透了。
“你为什么来沈氏,仅仅只是找一份工作吗?这么多的公司,为什么偏偏来席言这里,你敢问你自己吗?”
白宣感觉喉间有些干涩,张了张嘴说道:“你对我和席言的关系有误解。”
说完这句话,他又觉得没必要向沈寂解释这些,作为席言的继子,沈寂本就不该插手席言的感情生活。
沈寂眼底满是嘲讽:“你是不是想告诉我,你不会去打扰席言,只想远远地看着他,知道他好好的你便放心了。”
“你……”白宣看着沈寂,目光纠结。
沈寂“哈”了一声,像听见了一个冷笑话似的:“不想打扰他,只是想补偿,这话你自己信吗?既然不想打扰,为什么要来沈氏,为什么要出现在他会去的福利院,为什么要让他看见你为了谈成一笔生意喝酒喝得胃抽筋的模样……几次三番出现在他面前,假装放下过去重新开始,慢慢和他熟络起来,再次成为他的朋友。白宣,你说的那些话,到底是在骗他还是骗自己?”
沈寂看着他的眼里满是敌意,毫不掩饰的敌意。可惜白宣不是季清,他不能像对付季清那样对付他。
白宣哑口无言,良久无声地笑了。
他想自己一定很像个傻子吧,为了一个微不足道的念头做了这么多事,他的行为与动机并不匹配。
人们为家国而死,为信仰而死,为刻骨铭心的爱而死,白宣又是为了什么?为了一个不会回头的人,还是一段已经褪色的记忆。
他说不清。但他知道,那天晚上和班长说的那些话是真的,那一刻超脱的情感也是真切的。
既然已经做好决定,那就只能这么做了,没有什么好后悔的。
这场会面不欢而散。
白宣提醒席言小心沈寂。
而在楼下,季清伸手压了压帽子,把他那张灰暗嶙峋的脸隐藏在帽沿之下。
另一只手紧握着匕首,细长的手指指骨根根凸起,显现出一种没有生机的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