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清拨开两边的衣物,熟悉的一切一幕幕在他面前展现。
巷子尽头靠着墙吸烟的黄毛混混,以前欺负过他不少次。
路口边蹲着的那只正在挠痒的黄狗,曾经狠狠咬过他,咬下了他后腿一大块肉。
板凳上坐着的中年妇女,跟他的母亲总是吵架,五岁的季清去劝架的时候,被她按着肩膀狠扇了两巴掌。
不过那些都是过去了。
季清考上京大后,很少再见过他们。
他越走越近,正弯着腰在脚盆里淘洗红薯的妇女闻声抬头,看见他时热情的打着招呼。
“小季回来了啊!”她直起腰,在身上擦了擦手:“最近学校挺忙吧,我都说好久没见过你了,又回来看你妈啊?”
季清微笑着回应,跟她寒暄了几句,仿佛当年的几个巴掌从来都没落到他的脸上。
妇女年轻时太过凶悍,老公跟着情人跑了,留下一个才几岁的儿子。她把对老公的愤恨投递到儿子身上,时常对他非打即骂,逼得他十几岁就辍学离家。
当时季清帮了他一把,帮他买了一张火车票。
后来不知道怎样了,听说是跟人入室抢劫的时候,被主人捅死了。
路过那条狗的时候,他停了下来。
蹲下身,摸了摸它的脑袋,动作轻柔。
这狗以前是家养的,是只土狗,皮毛并不顺滑,摸上去有些粗糙。
以前的时候凶得紧,见到人就叫。季清不过从它面前走过,不小心踩了下它的脚,便被它咬下一块肉来。
它当时的主人害怕赔钱,当即打断它的腿,将它扔出了家门。
刚受伤时它依旧桀骜不驯,季清告诉他的同学,他家附近有一只断了腿的狗,凶得很,见人就咬,只有最厉害的人才能当它主人。
他们来过几次,次次都打得这狗只剩半口气。
后来这狗的脾气就好多了。
感受到季清摸它,也只敢颤巍巍低着脑袋,喉咙里发出呜呜的讨好叫声。
即使如此,季清也没给它留下半点吃的。
黄狗的呜呜声更可怜了。
“妈,我回来了。”季清家有一间小小的水果店,开在居民区里,来往的客人也都是周围的邻居。
价钱自然提不起来,只能勉强维生。
“回来了啊。又是坐公交回来的?”季母看看天色,已经半暗了下去,不由怪道:“你说你这孩子,让你打车你不听,坐公交都要坐半天。”
出租车可以直达,公交却要绕半天路,季清为了省那几十块钱,从来都是坐公交回来的。
“你先坐着。”季母拿了几个新鲜苹果:“累了吧,妈给你削几个苹果。”
季清注意到,季母转身的时候,从一旁的桌上又捡了两个苹果。
“妈。”季清站起身,“你歇着吧,我不累,我慢慢走回来的。”
他伸手,以不容拒绝的力度去拿季母手里的东西:“你放着我来。”
季母手缩了缩,还是没抢过他,尴尬地笑了两声:“我是准备拿去扔的。”
季清低头看手里的东西,好苹果里混着两个烂的。好的是给季清的,烂的是留给她自己的。
季母一向节省,卖出去的都是新鲜水果,表皮损坏影响销售的就降价出售,那些烂到没人买的,她挖挖坏掉的地方,剩下好的留下来还能吃。
季清独自去了后院,没让季母跟着。
等他回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一个果盘,果盘里是被切开的苹果。
季清夹了一块,有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