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青玉抱着一件喜服,脸埋在上面,虽然已经睡着,但皱起的眉头显示着他的不安稳。
他好像要碎了。
阿言情不自禁走近,却不料惊动了床上的人。
他睁开眼的瞬间,阿言从他眼中看到了极致的愤怒与冰冷。
但只是一瞬间,那冰冷便消失殆尽。
赵青玉坐起身,朝他招招手,“过来。”
他问道:“你怎么过来了?”
阿言没有从他话里听出生气的意味,松了口气,“陛下每月都会来这里,阿言担心。”
赵青玉笑起来,“呵呵,担心?”
他指了指周围,问道:“你知道这是哪儿吗?”
没等阿言回答,他又紧接着说道:“这是我和席言成婚时候的新房。”
他的手指抚摸过身下的喜服,眼神怅然,“那天,他就穿着这身衣服,坐在床边等我。”
“成了皇帝后,我就把那间屋子,整个儿的搬来了这里。这里的一床一桌,一砖一瓦,全都跟那时的没有两样。”
听出他话里的痴狂,阿言心头一惊。
席言——这是他第一次从赵青玉口中听到这个名字,在此之前,这个名字如同一个禁忌,无人敢提起。
“唔……”他忽然间闷哼了一声。
赵青玉扼住了他的脖子,使他不得不抬起脸,于是他看到了一个眼睛猩红、满脸狰狞的赵青玉。
“所以你怎敢、你怎敢踏入这里!”
“你是什么东西!也敢暗自跟他比较?”
“你弄脏了这里,不能原谅,你该死!”
随着他话音一落,阿言感受到一阵剧痛,他疯狂挣扎起来,却毫无用处。
他的身体渐渐滑落,但眼前的景象却未有丝毫改变,眼皮眨了几下,然后便不动了。
血溅到了赵青玉的睫毛上,他眨了眨眼睛,举起手中的头颅,仰头张开了口。
血是腥的,也是甜的。蛊毒和药物的作用同时袭来,他抖着手,摇晃着站了起来。
推开暗室的门,里面燃着微弱的烛火,看看照亮暗室的一角。
他珍惜的抚摸着手中美丽又惊恐的面容,柔声道:“真可惜,你明明是最像他的。”
他拿来药水,将阿言的头经过特殊处理,眼中露出满意之色。
暗室靠墙有一排柜子,柜子没有锁。
他拉开柜门,里面整整齐齐摆着一堆东西,左手,左小臂,右大腿,以及几根手指。
他珍而重之将阿言的脑袋也放了进去,满意地点点头。
“这下齐了,可是还不够像。”他想了想,“还需要更多,去民间搜集好了。”
这一段历史在史书中只寥寥几行,除了只言片语,后人找不到太多的痕迹,似乎连史官都不忍记录。
因赵青玉昏庸无道、横征暴敛,生前没有好名声,死后也只留下一个“戾”的谥号。
所以后人又常常称呼他为赵戾。
关于赵戾的一生,可以用短短几句话来述清。
他生母不详,史书中找不到此女的记载,只知道他从小在冷宫长大,看尽了人情冷暖。史学家们猜测,他心中暴戾的种子便是在此时种下。
乾元二十年,赵青言弑父杀兄,登上皇位,改年号天元。赵戾封王爷,建府宫外。
天元十年,赵戾韬光养晦、厉马秣兵,带兵闯入宫中。后赵戾改年号安宁。
安宁三年,皇宫忽起大火,皇后席言于火中失踪。赵戾痛失所爱。
安宁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