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知道再次春暖花开时,他们已经止住颓势,将敌军拒于邙山之外,脚下的领土没有再丢失一寸。
被马蹄踏破的城墙也修建起来,城池中渐渐又有了烟火气。
千里万里外的京城,赵青玉再次从梦中惊醒。
身下已经不是王府的卧床,而是皇宫的寝具。也许是昨夜风凉,他睁开眼睛的时候,感觉周身都有些发寒。
皇宫那么大,总是要比王府清冷许多的。
赵青玉坐起身子,踉跄着下了床,脸上还带着来不及散去的惊惧。目光在屋内急匆匆掠过,很快捕捉到一道熟悉的身影。
他站在窗前,背对着赵青玉,脸上淡淡的,目光不知落在何处。
连鞋都等不及穿好,他跛着脚向那人跑去,紧紧拥着那人的腰,似乎要确认他的存在一般。
席言本就比许多男人高上一些,再加上赵青玉生得矮小,即使踮起了脚,也不过额头贴上他的肩膀。
赵青玉急促的喘息,沙哑着声音庆幸道:“还好,你还在。”
他觉得自己真是有病。他越开心,便越是陷入一种即将失去一切的恐惧中。
他习惯了一无所有,习惯了失去,便日日患得患失。
太医给他开了一些安神的药,赵青玉喝了,却仍旧睡不安稳。
长久的失眠令他陷入一种莫名的烦躁之中,他下意识寻找着席言的身影,仿佛只有在他身边才能得到短暂的安宁。
“怎么了?又做噩梦了?”
赵青玉跪坐在地,脑袋靠在席言膝头,惬意地眯了眯眼,脑袋蹭到了席言手下。
呢喃道:“席言,摸摸我,就当在摸一只小狗。”
他似乎对这个动作上瘾,姿态驯服极了。
席言捋过他一缕头发:“你是皇帝,可不是小狗。”
“不。”赵青玉手指轻轻攀上席言的衣袖,“我就是你的小狗。”
“你刚刚问我做了什么噩梦,我梦到你走了,偌大的皇宫只剩我一个,好冷啊。我在大殿里堆满了火盆,可还是冷得发抖。”
他顿了一下,没有听到席言的回应,便抬起头,抱怨似的小声说道:“你该跟我说,梦都是反的。”
席言捏了捏他耳尖,笑了。
赵青玉看不懂他笑里的意思,对他来说,只要席言笑了他便高兴。
“席言,你想过以后的日子吗?”
赵青玉想过很多次,这句话问出口的时候,他又想了一次。
他想过他继续当皇帝,不纳妃不生育子嗣,就跟席言两个人一起,就这么过一辈子。也想过他不当皇帝,皇位随意丢给一个赵家的旁系,只要席言喜欢,跟着他去哪儿都可以。
他从没有见过如此明媚的阳光,使得阴影都暂时从他生命中移去。
这日子仿佛偷来的一般,过多久都不会腻。
听到赵青玉的问题,席言手一顿。
为什么每个人都喜欢问他这个问题?似乎觉得自己能给他们未来一般。
珍惜现在不好吗?至少在失去之后,还有值得回忆的东西。
想得太多,不过庸人自扰。毕竟未来遥遥无期,从不在人的掌控之中。
但他还是说道:“我自从离开家后,一直辗转至今,从未真的停下来过……也许有一天,待一切尘埃落定,我会跟我心爱的人一起,四处转转,看看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