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铭月站直了身体,“我的小王爷,你似乎没搞清楚状况。”
“王家是皇商,富可敌国,我没必要为了你招惹上那群人,你还没有那么大的分量。”
他扎起披散的头发,说道:“换个要求。”
这话无非在说赵青玉身价不够,根本不值得他冒那么大的险,现在又让他换个要求,真当他是青楼里的小倌,还可以讨价还价?
看赵青玉半天不说话,傅铭月不耐烦地赶人,“没别的要求就滚,我不是江映雪,没那么好的耐心。”
赵青玉抖着嘴唇,声音沙哑道:“那就,帮我杀了那个奴隶。”
“我不喜欢他留在越影身边,你杀了他,好吗?”
傅铭月嗤了一声,“还真是犯贱。不过,我答应了。”
原来在傅铭月眼里,他与一个任由主人打杀的奴隶差不了多少,甚至不如一个卖笑的青楼女子。
赵青玉抱着手臂,只觉得心惊。
他觉得自己正身处陋屋,四面八方的狂风摧刮着他,而他找不到一点依靠,四周都是野兽德呼嚎,他在一点点的腐烂。
“公子,该歇息了。”
席言趴在桌子上,有一下没一下地在纸上画符,越影坐在他旁边看书,时不时的看看这边的情况。
等到下人进来,他才发现现在已经很晚了,以前这个时候,越影应该早就回了将军府才对。
越影也看了看天色,放下了书。
“我回去了,明天过来。”
说完他站在原地,预备着席言会跟他说些什么,然而没有。
席言手上沾染了因为练字而留下的墨汁,在他近乎苍白的皮肤上尤为显眼,下人打了一盆温水,站在旁边看他洗手。
“这里还没洗干净。”
“哪里?”席言抬起手看了看,下一秒,手就被另一人抓住,按进了水里。
“我来吧。”
越影抓着席言的手,从他的指根一直捏到指尖,每一根手指都洗得干干净净。
夜已深,窗外明月皎洁,席言打了个哈切,睁着眼睛躺在床上,四周悄无声息。
大约半个时辰后,耳边只能听见草虫鸣叫之声,他从床上坐了起来。
身上的衣服根本就没脱,也就用不上穿。
他打开窗,身形如雾,速度极快,几乎融入这银色月光中,风里只听得隐约的铃铛声。
这段时间来,他可不是什么都没做。
当初卷入目族灭族事件的人很多,有的还是朝廷中的肱骨之臣,比如越影的父亲越将军。
原主花了数年时间,才找到其中一部分,还有的根本不知道姓名。
席言踩着屋顶瓦片,偶尔有瓦片细碎的碰撞声,又被隐藏在吹过树叶的沙沙风响中。
在看到一间房里传来微弱的烛光时,他停了下来。
尚书府中,杜尚书独坐书房,对着一张白纸,半晌下不了笔。
烛火摇曳,在墙上投下阴影,恍若张牙舞爪的怪物,意欲吞噬一切。
直到墨汁滴落在纸上,杜尚书深深叹了口气,走笔间写出几行小字。
他要弹劾王爷赵青玉,为了他那已经疯疯癫癫的女儿。
他只有这一个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