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的黑袍,披到了席言身上,把兜帽往前拉了拉,又为他细细整理着系带,等看着满意了,这才回答道:“当然,刚刚我买了他。”
同伴看着他这小心的动作直咂舌。
“越将军那里呢?他那么古板的人,怕是不会同意。”
越影为席言整理着黑袍,将他发尾卷曲的头发也塞进兜帽里。
“我在外面有间宅子,父亲不知道。”
意思是要把人放外面了。
同伴笑他像养了个外室,越影拧起眉头,欲要辩驳,最后还是没说话,伸手把旁边一直安静站着的席言拉了过来。
宅子很大,只有几个日常打扫的下人,越影平时并不在这里住,把席言放在这里再适合不过。
走近院子,可以看见一颗大的紫藤萝树,树下放着两个躺椅,紫色的花序一串串垂下来,落了几朵在躺椅上,地上更是铺了一层,踩上去触感微软。
越影解了席言手上的铁链,他的手已经已经被锁住很久,手腕上的伤痕并不新鲜,边缘角质已经硬化,现在还在渗血。
下人拿来伤药,为坐在躺椅上的席言清理伤口。
越影盯着那双由于长期劳作而略显粗糙的手,与奴隶白皙修长的手腕形成鲜明对比。
像是被带着毒刺的藤蔓缠绕住了双脚,不是很痛,但那些刺一直扎在那里,越来越深,令他无法忽视。
他按住下人的肩膀,“我来吧。”
越影动作放得很轻,眉眼低垂,看上去很是认真。很难想象一个公子哥儿,会蹲在地上为他刚买的奴隶清洗脚上的污泥。
趁着没人看见,席言打了个小小的哈切,睫毛上凝上一点水珠。
今天的太阳不大,温度不高不低恰到好处,阳光柔柔的撒下来,透过藤萝花的间隙,在地上映下斑驳的影。
紫藤萝的香气并不浓郁,淡淡的,带着一点甜,调皮地萦绕在鼻尖。
一切都很和谐,就连风声吹动枝叶的哗哗声都不敢放肆。
原主已经很久没有好好睡过了,席言来到这具身体里后,也感觉到了来自全身各处正在叫嚣的疲惫。
当感觉到脚踝被人圈住的时候,他下意识挣了挣,随即放松开来。
原主没有穿鞋,他的脚底是石子造成的伤口,有的伤口里还嵌着泥沙。
小腿也有被带刺藤蔓划出的长长的伤痕,并不深,再加上时间久了,基本都已愈合,只是会形成一条细线,在他偏白的皮肤上很显眼。
越光手握着他的脚腕,不免凑近了看,想象他到底遇到了些什么。
他看了很久,这才收回眼神,继续涂药。
刚涂好了药,不好穿鞋子,越影怕他醒过来后吵着要走路,便用白色布条将他的脚一寸寸缠绕包裹好,只将脚趾露在外面,最后打了一个小小的结。
站起身后发现席言睡着了。侧着身子,一只手放在耳朵下,睡得安稳。
他的睫毛很长,垂眸时便在眼下投下阴影,此时被风一吹,如蝶翼般微微颤动。
越影轻轻按着他的眼皮,稍一用力,便感觉到脆弱眼皮下转动的眼珠,也许是不舒服,席言皱了皱眉,越影如梦初醒般收了手。
席言这一觉睡了很久。
等他揉着眼睛从榻上坐起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他身上盖着一件披风,整体红色,上绣金线。
越影坐在一旁擦着剑,听见动静看了过来。
“夜里冷,你把披风披上,待会儿洗完澡再换衣服。”
他的肩头落了几朵藤萝,像是在这里坐了一下午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