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言从容的收拾起东西。
他的课在一大早,几百个学生都来自不同专业,一听到下课,有的拿着书本准备回寝室,有的赶往下一个教室。
席言已经慢慢习惯了当着这么多人面讲课的感觉,跟以往在办公室对下属训话完全不同,至少他当年没有这么好说话。
“席老师。”许然手里拿着书,朝他走来。
席言上的是大课,每次讲课都有不同专业的学生来,当然也可以来旁听,学校对这个要求并不严。
许然就属于旁听的那一类,只要一有空,他就会出现在席言的课上,有些课是课表上有的,有些纯粹是他自己想来。
席言记得,许然家境不好,家中还有个重病的母亲,现在正躺在医院等着治疗费。
许然一边要上学,一边还要打工养活自己跟老母亲,虽然大学生时间松,但面临高昂的医疗费,许然每天打好几份工,真正在学校的时间少之又少。
不像现在,自从许然跟踪的事情被席言知道之后,他就仿佛放飞自我了,只要是席言一上课,就能感觉到从下方投射来的炙热的目光。
这注视既隐晦又明目张胆,矛盾的好像许然这个人一样。
席言明明记得剧情中他是胆怯内向的性格,但在席言转过身板书的时候,他却毫不掩饰自己眼里的痴迷,好像这辈子的勇气全用在了席言一个人身上一样。
“席老师,课上的内容我没有听得太懂,你可以再讲一下吗?”
席言见状放下已经收拾好的教材,温和问道:“你有哪里不懂?”
许然目光凝在他的脸上,手却指了指自己的书,“这里、这里,还有这里……我全都不懂。”
看着被他提出疑问的几页内容,席言有些心情复杂。
这都不懂的话,干脆别读书了,回家种地吧。
不过他也知道,许然这是抓紧了机会接近他,他没有忽略许然眼底下的青灰,想必是昨晚又熬夜打工,第二天一大早还得赶来上他的课。
席言在学校人气很高,不仅是他长得好看脾气好,讲课的方式也跟其他老师不同,来蹭课的学生大有人在。
陆阳也是其中一个。
不仅他来了,浩子他们也跟了来。
好歹也是一起联机进过副本的人,他们自觉与席言关系不同,当然要来听听言哥讲的课。
至于陆阳,比起上课,他主要是来看席言的。
到了大学,不像高中那样老师耳提面命,学习全靠自觉。
但是陆阳不像许然那样全程盯着讲台上的人看,他是认真做了笔记的,时而露出深思和恍然的表情,然后在纸上哗哗写着什么。
直到他被人撞了一下胳膊,黑色的签字笔在纸上划出一道长长的痕迹,这才有些不悦的看向身边的人。
撞他的人是老罗。
眼见陆阳注意到了自己,他努了努嘴,示意陆阳往旁边看去。
陆阳皱着眉,正想看看他搞什么名堂,就看到了眼睛一眨不眨的许然。
他听得很入迷,但相比起对知识的沉迷,反而更像是对说话的人的痴迷。
“他又来了,”老罗放低声音跟他说道:“我都见他好几次了,故意的吧。”
“什么好几次?我怎么没注意到他?”陆阳疑惑。
陆阳是认识许然的,他们以前一起上过公开课,也在操场上碰见过几次,互相都知道对方是其他系的人。
虽然不同系,但陆阳对这个一千米只跑了一半就晕倒在操场上的男生印象深刻。
毕竟从没见过这么弱的。
他记得对方不该出现在这堂课上才对,是来蹭课的吗?
老罗有些不屑的说道:“你当然没注意到他,你光注意言哥了。”
陆阳瞥了他一眼,“是我的言哥,你跟着瞎叫什么